“哦,”谢大将军微微露出奇怪的神情,“正好掉在你前面?”
“是,我看着簪子眼熟得很,待到想起曾在姑姑那里见过,再去追,已经来不及了。”谢琛把捡到簪子的过程仔细讲述了一遍。
谢大将军笑了,说:“不应该吧,他不可能只为了把簪子给我们吧。”
谢琛点头,道:“后来我们从书坊掌柜那儿打听到,他叫谢归,还有这纸条。”
谢琛从怀里掏出纸条。
三日后巳时,天一阁,恭候谢大将军。
谢归拜上
“谢归,谢归,”谢大将军喃喃自语,“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谢大将军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姑娘,翘着红嘟嘟的小嘴,抱着他的手臂娇嗔:“大哥,大哥,爹又说谎了,给我取名采薇,这都要大年三十了,他还不归来。”小姑娘又跑过去,投入娘亲的怀中,“娘,薇儿要换个名字,就叫谢归,对,谢归,这样就可以把爹盼回来了!”
“爹,”谢琛打断了谢大将军的回忆,“你看,这三天后我们去不去啊?”
“该不会是个圈套吧,”谢琛一直在琢磨这个事,“书坊掌柜肯定有问题。”
谢大将军颔,说道:“谢归此名以及这根簪子肯定跟你姑姑有关,旁人是不会知道的。只是,唉,只怕你姑姑坚持不到这个时候。”
父子两个俱是神色黯然,谢琛只知道十年前,父亲匆匆送走了姑姑,之后不久,北酋进犯,祖父旧伤作,父亲仓促奔赴前线,这一去,就是十年。
这次谢大将军得胜还朝,才将前因后果告知谢琛。谢琛这才知道,当年姑姑无奈远走他乡,是因为身中剧毒,而不是在旁人眼中,姑姑因容颜有损而远嫁。
谢采薇出事的时候,谢琛已经快十岁了。他清楚的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的萧瑟,祖父伤病卧床,父亲和二叔都去了北疆,平日里温柔娴雅的姑姑不见了人影,是祖母带着母亲和二婶坚强地撑起了这个府邸。
谢琛与谢采薇素来亲厚,当初有多埋怨谢采薇抛家弃父,现在就有多后悔自己不明真相便责怪姑姑,因而得知谢采薇的蛛丝马迹他也特别地激动。他知道,谢大将军送谢采薇离京后便已经失去她的音信,虽然后来不断派人偷偷追查,但不知怎的,仿佛有人故意隔绝一般,再也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
“谢东……”谢大将军轻声叫到。
“将军!”门外的谢东走进来,几乎没有脚步声,走得却很快,在谢大将军面前垂手而立。
“吩咐下去,”谢大将军手指轻叩桌面,“两天之内,我要所有关于成蹊书坊和天一阁的消息,尤其是叫谢归的。”
“是,谢东领命。”谢东退出书房。
镇国公府自然有自己的暗谍,现在这支力量都在世子谢大将军的手里。
“琛儿,”谢大将军叮嘱儿子,“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不要在你祖父祖母面前提起。”
“嗯,儿子明白。”谢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