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尤其不想在宁缈的面前,表现得像个被母亲抛弃的可怜虫。
“缈缈……”萧行言长腿大步越过宁缈,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迎头展臂将她抱住,不让她再闷着头朝前走了。
猝不及防地自投罗网般撞进了男人的怀里,宁缈挣了挣,抬眼瞪他,“干什么?还是想看烟火秀?想看你自己看去,我要回家了。”
说着她便像只横冲直撞的小火车头一样,硬要继续往前走。
“缈缈,”萧行言拦住她,“宝贝别闹……”他无奈,“就算要回家,广场的出口不是这边,在相反的方向。”
宁缈:“……”
“我就要朝这边走怎么了?地球是圆的。”
……地球不光是圆的,还能被你撬起来。
萧行言握着宁缈的肩头转了个向,“先回去吧。”
回到车里,宁缈双手环胸望着窗外,小嘴抿得紧紧的,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车驶离了广场,后窗中几道亮光划破夜幕,同时在空中炸开几朵五颜六色的烟花,带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是烟火秀开始了。
萧行言垂着眼,淹没在阴影中的俊脸上神色晦暗不明。难得的第一次约会,本来是开开心心的……
“刚才那个,是我母亲。”萧行言出声,嗓音淡漠得没有声息般,“就是你说,在公司楼下见过的那个。”
宁缈的目光仍然盯着窗外倒退的霓虹街景,耳朵却竖了起来。
既然开了头,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萧行言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讲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刚才买烤肠的时候,那群初中生里,有一个,是她的儿子。”
宁缈蓦然转过头,张大的眼眸直视向萧行言。
对哦,那个时候他也表现得怪怪的,不过也被他“没什么”过去了……
“她走的时候我还小,说实话,我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只记得她说她一会儿就回来,让我乖乖在家。”
“我从窗户看见她上了一辆车,开车的是她大哥。后来她就那样没有再回来,我父亲很愤怒……他那个人,愤怒起来变本加厉,而我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萧行言轻哂,“可我哪知道她去了哪里?”
宁缈的心揪成了一团。那个不干不脆的大婶跑路起来倒是干脆,她难道不清楚自己丈夫是个什么人渣?
竟然把年幼的萧行言丢下,让一个孩子独自面对人渣的怒火……
宁缈伸手过去,抓住萧行言的手,旋即被他反手握住,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我上初中的时候,黑进了户籍系统,查到了她在安城,又结了婚,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萧行言的语气平静无波,“后来,我父亲急病死了之后,我去安城看了一眼。”
“她刚接了两个孩子放学回来,车篓里还放着菜,她儿子坐在后座上吃奶油蛋糕。一家人看起来挺好。”
“我们一家人更好。”宁缈不服气般地咕哝了一句。
……这胜负欲也是够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