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她抿着嘴反复看沈鸢,生怕沈鸢出了什么状况。
不得不承认,逃难的摧残下,沈鸢已经不再是初见时憨厚可爱的模样,她此刻脸颊深深凹陷,眸中死水一般沉静,下巴尖得像挂在屋檐上的冰棱。
灵芝看向她绞缠的十指,不由得一阵痛心,那跟鸡爪子有什么区别?怎么之前就没注意?
灵芝小心翼翼戳她的手背,见她没反应,又愧疚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重新跟自己的手比较,将嘴巴瘪了又瘪,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肉换给她。
灵芝好几次盯着她,欲言又止。
沈鸢轻轻抽出手,比划道:“说吧,有什么事瞒着我?”
灵芝干笑两声,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无比刺耳,明明很想继续笑,笑得自然一些,一声呜咽却从心底最深处冲出。
沈鸢比划道:“别瞒我了,你不是能瞒事的人。”
灵芝脆弱的心脏突突直跳,不由自主地捂在胸口那个位置,
愣怔无语。
沈鸢歪着头看灵芝。
这几日,灵芝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不可能有机会闯祸——除了在商队的时候,那时她并没有注意过她的动向。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了些答案——关于要从哪方面去询问她,将真相一点一点地勾出来。
灵芝说不说实话不是大问题,沈鸢只需要她稍微在脑子中想一想。
“是不是在商队的时候,做了什么亏心事?”沈鸢用手势和她交流。
灵芝被问个措手不及,情绪犹如滔滔洪水,猛地冲垮了苦心铸就的堤坝。
沈鸢已然明白过来,比划道:“与人起了争执?”
灵芝颤颤巍巍地摩挲着衣角,老实道:“我进了后厨,日子并不太平。那个姓孙的家伙看上了我,便每天要挟我为他做事,我为他做了许多事,他不把人放在眼里,经常羞辱我。”
灵芝抬眸看了看她,“也羞辱你。”
沈鸢按着胸脯,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那日我实在是气急,我便盘算着去他的马车上将他打上一顿,好赖我都受着,就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我也不是个娇弱的女人家,也想告诫他我不是好欺负的人!”灵芝说到这里,语气明显弱了下来,语速也慢了许多,“谁料,那日他不在,我在马车里见着了一个碧绿色的宝盒,虽说是藏匿在暗处,但是我一眼就瞟到了那个绿色的阁角,那时不知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地,我竟然想打开瞧瞧
,毕竟他那个人,平日里盛气凌人,谁知道这宝贝又是从谁那里抢来的,我想着我摸摸也不算什么。”
“然后呢?”
“外面忽然有声音,有人掀开了马车帘,我本想迅速放回去,谁料,那东西是翡翠玉做的,比钢还硬,拿出来颠倒了方向,不按原来的纹路竟然塞不回去,情急之下我只能把盒子先盖好,把东西暂且放在衣兜里,掩饰好现场。好在来人不是姓孙那家伙,那人自以为我是来找姓孙的,便二话不说把我拉走了,我后面一直在想办法还回去,但是一直没成,就。。。。。。”
她垂着眼看沈鸢,“就一路带到了这里。”
沈鸢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握住灵芝的手,比划道:“什么翡翠玉,拿出来我瞧瞧?”
灵芝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拇指大小的翡翠,沈鸢忽而心脏骤停。
那翡翠形状似一支芙蓉,型姿优美,冠状如伞,叶子别具一格,晶莹剔透。此刻正闪耀着诡异又迷人的绿光。
玉芙蓉?
沈鸢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