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住?”五夫人停住了脚步,目光中闪烁着困惑,“太夫人还在,不可能分家啊?”
“所以说这事透着蹊跷。”石妈妈也很是不解,“您看三夫人待四夫人……倒是诚心诚意地在告诉她管家似的。”
五夫人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我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似的。”
石妈妈听着就“哦”了一声,道:“您这么一说,还真有一桩事!”
五夫人精神一振:“什么事?”
“我听易姨娘说,昨天三夫人听说娴姐儿供奉痘娘娘,特意领了大少爷过去问候。结果甘家大奶妈屋里的丫鬟拦在了外头,说是大奶奶要照顾姐儿,不方便见客,却把后脚跟着去探病的镇南侯王家的大少爷放了进去……三夫人脸上挂不住,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就匆匆回来了。”
三房一向喜欢虚张声势,五夫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却对另一桩事感兴趣:“镇南侯王家的大少爷?周姐姐的侄儿?”
石妈妈点了点头,笑道:“正是。”
五夫人掩袖笑起来。
第一百九十章蹊跷(上)
十一娘忙完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她和三夫人匆匆去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已吃了午饭歇下,给她们留了菜。两人胡乱吃了些,三夫人又拉着她去安排扫尘的事。回到自己院里已是下午申初过三刻,临波正立在炕前服侍徐令宜写着什么。
看见她进来,徐令宜点头说了一声“回来了”,然后继续伏案疾书。临波倒是不敢马虎,立刻恭敬地上前行礼。
十一娘去了东边净房更衣净脸,出来的时候临波已经不在了。炕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笔墨纸砚却留在了一旁的炕几上,炕头也多出几本书来。
“侯爷这是在忙什么呢?”她笑着和徐令宜打招呼,“妾身中午一直忙到未初,下午又和三嫂安排扫尘的事,没能服侍侯爷的午饭……”
徐令宜靠在炕上的大迎枕上,表情有些心不在焉,见她向自己解释,胡乱地点了点头,道:“中午在娘那里吃的饭。你有事尽管忙去,不用管我。”
刚才分手的时候三夫人约她明天一早到回事的地方碰头,将过年的各种事项都分派给管事的妈妈们,恐怕要忙一天。她跟徐令宜说这些本意就是想探探他的口气,现在他并不在意,暗暗松了口气。
徐令宜突然问她:“你小时候在福建待过,可还记得那时候的事?”
十一娘心中一突。
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
“妾身那时候年纪小,不记得了。”她有些忐忑,脸上却笑容不减,“侯爷可是要打听什么?要不,我带信让父亲过来家里坐坐?”
徐令宜思忖片刻,道:“算了!”表情有些失望。
她想到了五姨娘……
“要不,妾身回趟娘家,问问姨娘?”
“不用了。”徐令宜道,“你们女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是在福建住个十年八年,只怕也是一问三不知的。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十一娘苦笑,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道理。
正说着,临波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个画轴,眉宇间尽是兴奋:“侯爷,找到了!”
徐令宜听着目光一亮,坐直了身子:“拿过来看看。”
临波匆匆给十一娘行了个礼,然后将画轴轻手轻脚地放在炕桌上打开——竟然是一幅舆图。
徐令宜俯身仔细地观看着。
临波静声屏气地立在一旁。
屋里落针可闻。
十一娘犹在一旁打量。
福州、广东、桂林、杭州……她还看到了余杭。是浙江、福建、广州、广西四省的舆图。
又是问自己记不记得福建的事,又看舆论图……徐令宜到底要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来。
见十一娘一双晶莹的眸子好奇地望着他,他心里一软,不由解释道:“今天一大早,王久保通过黄玉给我送了一封信来。”
原来一大早去外院是见了黄玉派来的人……黄玉是浙江按察使,梁阁老的亲家,她是知道的。可是这个王久保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