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见她不说,也不好多问,还是提醒她:“钱积起来难,用起来易。秦姨娘的手还是紧一些的好。”
秦姨娘讪讪然地笑了笑,没有做声。
文姨娘让秋红拿了戥子出来秤了黄金,让她三日后采取银票。
十一娘却准备着去慈源寺。
过两天是大太太的周年,她想请济宁师太帮着给做七天水陆道场,也算是圆了她们母女一场的情份。 五娘派了身边的丫鬟灼桃过来 当年鲜嫩如三月柳梢上嫩芽的小姑娘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如株小挑花了。
她笑盈盈地曲膝给十一娘行了礼,恭敬地道:“我们家奶奶特意让我来问夫人一声。去逝大太太的周年祭怎么办好?”又解释道,“我们家老爷不在家,鑫哥儿又小,紫苑姐姐前几天许了人家,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只有来请夫人拿主意了。”
十一娘很惊讶。
“你们家老爷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
“去了宣同。”灼桃笑道,“说是要去看望一个做生意的朋波,要立冬之后才能回来。”
十一娘愕然。一面在心里细细地琢磨着灼桃的话,一面问她:“紫苑许了什么人?”
“常给我们家送干货的彭家小儿子,”灼桃笑道,“过去就是正经的奶奶。彭家在城里还有座二进的院子。是户极好的人家。”
这样好的人家又怎,会娶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婢女。
十一娘心里隐隐觉得不妥,又不想多问,怕问出什么让人伤心的事来,干脆把这个念头压在了心底。又问她:“那家里岂不只有你和穗儿了!”
灼桃点头:“鑫哥儿这两天又有些犯咳嗽。要不然我们奶奶早就亲自来了,哪里还轮到我在夫人面前大放厥词。”
听说鑫哥病了,十一娘仔细地问了半天,知道只是天干气爽,吩咐绿云把前几天宫里送来的川贝琵琶膏拿一瓶给灼桃带过去,然后把自己的打算说了:“…要是五姐愿意,到时候我们两姐妹一起去就是了。”
灼桃笑着应,了带着川贝琵琶膏回了四象胡同。
第二天又来。“我们奶奶说到时候一定到。”然后道,“奶奶还说多谢夫人的药。鑫哥儿喝了好了不少,比外头的大夫用的药好很多。问还有没有?要是有能不能再给两瓶。”灼桃说着,脸都红了。
但十一娘能理解五娘的心情。
孩子病了,母亲是最焦急的。
她让绿云去把剩下的一瓶拿给灼桃:“…原是宫里赐的,我也只得了两瓶,让她先拿去用。如果还要,我再想想办法!”
灼桃千恩万谢地走了。
十一娘派人去慈源寺和济宁商量办道场的事。
晚上徐令宜回来问她:“慈源寺那边怎么说?”太后死后徐令宜常被皇上招到宫里去说话,一去就是一下午,有时候回来已是掌灯时分。问他都说了些什么,又都是些家常的话。
“都安排妥当了。”她一面服侍徐令宜梳洗,一面道,“我明天一早就去。”
徐令宜点了点头,见十一娘梳洗后直接歇下了笑道:“怎么不喝那琵琶膏了?”
才刚入秋,十一娘的琵琶膏、梨子水等清热消火的东西全都用上了,说好听点是未雨绸缪,说不好听却是胆小怕事。他想到徐嗣诫一面泪盈手睫喝着梨子水,一面可怜巴巴地望着十一娘的样子就又想笑。
十一娘一看就知道徐令宜在想什么。她有些恼羞成怒。
这个时代的医条件、水平都差,不小心点怎么能行。
“鑫哥儿不好,我让人把琵琶膏带给了五娘。”
十一娘斜睇了徐令宜一眼,“所以今天让琥珀用川贝炖了梨子水喝。”她说着起身,把自已没有喝完的那半盅递给了徐令宜,“还留了半盅给侯爷。”然后笑盈盈地叹了口气。“要不是侯爷提醒,我倒把这事忘了。”
也不怪人家说徐嗣诫是徐令宜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