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莉和我当助手,乃苏装成被逮住的怪物。”
听到这话儿,议长的爪子忽地伸了出来。他说:“可是乃苏不跟咱们一块,也别想跟咱们一块。”
“难处就在这儿,说实在的——”
“敬请免谈,路易。”
“那就糟透了——因为有了他,咱们才能演得更逼真。”
“那么,你就另想高招吧。”
克孜的爪子实在让路易头痛——那玩意到底受不受意识的控制呢?不管怎样,那爪子却是伸出来了。如果是通过对讲机联系,想必议长早就挂断了。
这也是为什么路易坚持着陆的原因。
“想想这招的聪明之处吧,你扮演一位了不起的神。你会给人留下非常深的印象。这我不说你也能明白。”
“非让乃苏掺和吗?”
“因为他有迷魂药。这样既可以做到奖励,也可以实行惩罚。你是神,谁怀疑就把他撕成碎片,吃掉,以示惩罚。谁要是相信,就让他过把迷魂药的瘾。”
“没有迷魂药,就不行吗?”
“想想,这是对那些诚实人多好的回报。一阵纯正的喜悦飘然入脑。没有副作用,没有后遗症,甚至比两性交媾还令人兴奋呢。”
“我不赞赏这种想法。尽管他们是人,可我也不愿意让他们上瘾。这样做还不如杀了他们仁慈。”议长说道,“再说,乃苏的迷魂药只是针对克孜,不是人。”
“别那么自信。”
“路易,迷魂药只是针对克孜人的脑结构做成的,我感觉得出。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那是一种虔诚的体验,一种中了魔的感觉。”
“谁也不敢说这种迷魂药不会对人起作用。我认为肯定起作用。我了解乃苏。要么这种药对我们都有效,要么就是他带着两种不同性质的药。倘若他没什么伎俩控制住人类,那我也绝不会跟他到这儿来。”
“你可真敢想。”
“把他叫回来问一问?”
“没门。”
“叫他回来又有什么害处呢?”
“这样做根本没意义。”
“哦,我忘了,没什么新奇可言。”路易故意激他。看来猴子的好奇在大多数灵性物种中并不总占上风。
“你想逗引我的好奇心?我明白——你想方设法激我采取行动。路易,那怪物可能自个儿会摸到边缘墙。在那之前,他别想回来。”
路易刚想张嘴讲话,那克孜却转身钻入了灌木丛。
谈话不了了之。
世界如同一个穹隆,罩住了泰莉。她伤心欲绝,泪水潸然。
这个地方倒挺适合她自哀自怜。只见重重叠叠的绿意如潮,密密匝匝的枝叶如冠,遮住了阳光,显得昏暗冷清。靠近地面的地方,植被却又变得稀稀疏疏,走入走出很是方便i俨然是恋爱者的天堂。
再看那瀑布如帘,挂于山端。一潭碧水,映着垂直平滑的青青岩壁。泰莉伫立清澈的泉水里,呜咽声淹没在飞瀑的激鸣中。周围回声阵阵,如同雷雨将临,又仿佛天地与她同悲。
她没有注意到路易。
搁浅在这外星人的世界里,说实在的,泰莉若不是携带急救箱根本不敢走远。急救箱是系在腰带上的一个小扁盒,里面装有探测器。路易顺着探测器的信号摸索而来,发现泰莉的衣服放在潭边一块天然形成的花岗岩上。
绿意蒙蒙,水声隆隆,而那呜咽之声若有若无。泰莉肯定坐在什么东西之上,胳膊肩膀露出水面,头低垂着,乌黑的秀发随意散开,遮住了面孔。
要等她过来纯粹是妄想。路易脱光衣服,堆到泰莉衣服旁边。寒气有点砭骨。他皱皱眉,抖抖肩,滑入水中。
他马上意识到自身的错误。
离群索居时,路易并不常常光顾与地球相仿的世界。他去过的地方别有洞天,但通常都和地球一样具有高度的文明。路易并不蠢。他这次只是没想到试试水温……
他的确没想到这点。
飞泉来自白雪皑皑的山顶。路易被水刺得想喊想叫。幸亏他脑袋清醒,头虽已没入水中,但没有吸气。
他的脑袋撞出水面,一边拨水,一边哈气。虽说是冷得刺骨,稍微适应一下,他竞悠哉游哉起来。
瞧他漂浮在水面上,脚有节奏地踢动,感受着漩涡的冲击,好爽,好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