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元喝茶的手一抖,这下更心虚了。
对着那崔琬妍射了一箭,那是不知情,若闻人宴当真是喜欢人家,那他可算是倒了大霉。
&ldo;我这……&rdo;傅归元想为自己辩解几句,被一个通报的侍从打断。
&ldo;主子,有事相报……&rdo;一个灰衣小厮抱着两只猫,愁眉苦脸的。&ldo;三花跳到崔小姐的院子了,要不要进去……&rdo;
&ldo;不必,随它吧,你把这两个带回去。&rdo;
&ldo;等等!&rdo;傅归元好奇的看着闻人宴,叫停了小小厮。&ldo;闻人宴,你还养猫?想不到啊,我就说,快说实话,你还真是铁树开花?怎么,喜欢人家了?&rdo;
傅归元伸手要去抱一只花猫,被一爪子脑过去,手上顿时留下两条血痕,往外细细得渗血珠。
他&ldo;嘶&rdo;了一声,龇牙咧嘴地收回手,哪只花猫挣脱了一只,直接跳进闻人宴怀里,讨好似的蹭了蹭。
闻人宴脸上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手指挠了挠猫下巴,花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傅归元不服,伸手去抱另一只白猫,任凭那一团毛绒绒挣扎撕挠也不松手,白猫在他两臂中往外钻,又被他拽回来。最后一爪子挥去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他这才痛呼一声松手。
白猫跳到闻人宴怀里,拱了几下后钻进他的袖子。
傅归元觉得好笑,闻人宴这种看着端庄清冷的人居然养了一堆小猫,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问道:&ldo;这猫哪来的?&rdo;
说出口后又忙问:&ldo;等等,三花?你那只猫叫三花,我记得离经的猫是大花吧!&rdo;傅归元怔住,语气弱下来。&ldo;原来如此……&rdo;
&ldo;你想说什么?&rdo;闻人宴问他。
&ldo;她的大花呢?还活着吗?&rdo;
闻人宴把怀里的小毛团揉了揉,神色不变。&ldo;两年前病死了。&rdo;
&ldo;那这几只肯定是它的崽了,看来我真是不讨猫喜欢,明明大花还是我送她的,到头来却最亲近你。&rdo;
两只猫在层层叠叠的衣袖下打呼噜,傅归元看得直皱眉。&ldo;你是真喜欢那个姓崔的小姐,把她的院子安排到你附近,不怕旁人说闲话&rdo;
&ldo;那又如何。&rdo;闻人宴说得坦荡,算是承认了傅归元说的话。
一开始傅归元还期望闻人宴作出什么反驳,结果听这话对方算是承认了自己的情意,一时间他的眉毛拧得更深了。&ldo;我真是越发看不懂你的想法了,说你情深,千方百计留着她的闺阁,四处搜寻她的遗物,去做了她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可现如今你又心仪别的女子,仍是一副对她念念不忘的样子。闻人宴,我倒真希望你想开了,她不会回来了。&rdo;
茶杯放回桌上,磕出一声轻响,闻人宴的手指微微蜷起,有一下没一下敲书案上。
傅归元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不乐意听他继续说了,遂知趣的闭嘴,只是嘀咕句:&ldo;随你怎么想,只要别坏了大事就好……&rdo;
&ldo;我心里有数,太子不足为惧,反倒是蒋子夜……&rdo;
&ldo;今时不同往日,过去是我们轻看他了。&rdo;
红梅谢了,枝头的绿芽争先恐后往外冒,绿色上爬了点点黑色的小虫。
红黎爬在窗前念叨:&ldo;小姐,闻人府是不是每到夏日里就有梅子吃啊。&rdo;
被问到的人正坐在桌前,对着几本摊开的书愁眉紧缩,随口答道:&ldo;啊,是的。&rdo;
&ldo;那也太多了,根本吃不完啊……&rdo;红黎扯了片嫩叶小声说,末了见沈离经没回她,只好继续趴在窗口上发呆。&ldo;真没意思啊……闻人府整日里安安静静的,这里的人没什么生气太刻板了,还是白鹭院好。&rdo;
独自抱怨几句,忽然间听到几句细微的猫叫声,红黎以为自己听错了,眨眨眼睛探出头环视院,接着又是几声弱弱的叫声。
这次连沈离经都听到了,她丢下笔问:&ldo;哪来的猫?&rdo;
&ldo;不知道,应该就在院子里。&rdo;
&ldo;出去看看。&rdo;沈离经也算是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起身。
闻人钰布置的&ldo;赏春&rdo;实在是刁钻,要么以今日的春景谱曲写诗,要么就作画刺绣,想来想去她都不行,只能写诗,但她没什么才情,翻遍诗典还是毫无头绪。春这么抽象,能写点什么出来,更何况今日上午所有心思都放在傅归元身上了,若不是红黎提起,她根本不记得还有功课。
二人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在墙角发现了桑采,正是她蹲在那里用一块肉逗猫。
沈离经拍了一下桑采的肩膀,桑采往边上挪了挪,把蹲在那里胖乎乎的一团露出来。
一只头上带着块黄色圆斑,背上也有大块黄斑的猫,毛色比较杂,但难得长得这么胖。
桑采:&ldo;也不知道是谁养的,才发现不久,它就厨房偷东西吃……&rdo;
沈离经也不嫌弃猫爪上的泥土,直接把它抱到怀里,手指灵活娴熟的开始挠它的下巴和小腹,胖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往她胸口埋。
&ldo;今天还算暖和,把躺椅搬出来,我在院子里坐会儿。&rdo;
红黎和桑采把躺椅搬来,连带着还拿了一块毛毯盖在上面,沈离经和猫窝就在里面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