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是去年夏天刚建好的那个新房,是独立小院,相当漂亮,电业局的家属院镇上在建,这是周山私底下打听到的消息,最重要的他打听到田东的工资,一个月七十块。
吃完饭收拾完,周云骑了自行车去镇上,身体还是很不舒服,镇上有个不错的小门诊,她带了口罩,进去跟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医生说了自己的情况,拉上帘子,脱下衣服做检查。
大夫问:“姑娘,你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周云说结婚了。
大夫看着她年纪小,这年头偷偷早结婚的不在少数,大夫低头一看,有点点惊讶:“有点严重,不过问题不大,这几天就不要同|房了,我给你开个药膏,自己记得抹。”说完又看了她两眼,像是要在她身上找出别的伤痕。
周云在大夫怜悯同情的眼光中出了门,在自行车上腿部一用力,麻痛席卷全身。
既然来了镇上,周云去了国营店,和李小方聊了一会,李小方看她脸色不大好,周云笑了笑没说话,出门之前自己还抹了不少雪花膏,这会香得自己都受不了,目的是是为了遮盖苍白带黄的脸色,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出来了。
李小方看周围没人,私下冲她挤眉弄眼:“怎么样,昨天有爽到吗?”
周云低着头,李小方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听见她漫不经心得说:“没啥特别的感觉,就是有点不舒服。”
李小方说:“恩,开始都有点疼,以后你就知道好处了。”
对于对方过于直白的言语,周云有点无语,不知道怎么接茬,她昨夜已经深有感受,她不想再说,赶紧转移了话题。
李小方家境不错,如果她有心完全可以继续读书,但她本人不愿意,觉得高中学历就很够用。她渴望进入社会,好赶紧行使自己大人的权利,她在家人的安排下去国营店当了售货员。周云有心想继续,但是家里穷,没有能力供她继续读大学,嫂子有时候脸色也不大好,虽然她自己成绩优异,内心也很渴望。
这天晚上到很晚,田东才醉醺醺的回家,他穿着衣服进屋直接瘫到床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周云上前一看他已经睡过去了。她帮他脱掉外套,鞋子,盖上了棉被。说实话,经过昨晚,周云现在有点怕他。
以前接触几次觉得他温文尔雅,没有什么攻击性,除了周山挨揍那次。现在发现私下他自有闷声不吭折磨人的方法,而且手段让人难以启齿,无法诉说,只能自己闷在心里,这才是真正的厉害之处,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
昨晚到后来,身心双重煎熬中,周云闭着眼睛默默忍受,她无意中睁开眼睛,发现对方边不断动作边盯着她看,眼神冷冷的,像是在打量猎物在自己眼前挣扎,又像是正在享受一场盛宴。
一股凉意从她心中泛起,她顿时明白了,他在惩罚她。
想到这,她眼里的一丝羞意散去,又闭上了眼睛,之后她调整情绪,换上了面无表情的面具。
这天晚上,田东醉酒睡去没有碰她,过了几天,她身体慢慢愈合,以后的很多个夜晚,田东都没有再碰她。两人除了在一块吃饭,其余自己忙自己的,田东除了吃饭,其余时间要么见不到人,要么在隔壁一间房里待着,周云打扫房间时发现里面有很多书,分门别类,种类齐全,还经常看到书桌上不同的书,里面夹了书签。
周云心想,这种冷落给了她自己想要的自由,她安之若素,比起身体上的暴力,这种冷暴力不算什么,她反而有点庆幸。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某本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书上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平时生活用品都是周云自己花钱,反正她自己也要用。冬天家里确实没有什么吃的,院子里菜园光秃秃的,这个时节也不长任何东西。家里除了让人吃腻的白菜,各种萝卜,没有其他蔬菜。
她跟李小方周末经常在镇上逛来逛去,之前她不会关注菜市场之类的地方,现在成家自己做饭,也不得不关注了,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她最近记账越来越频繁。
有一次她下班买菜给婆婆捎带一兜子,婆婆接过菜,留她吃点心,说话间问起来日常开支,她没吱声。
当晚,田东回家后给了她二十块钱,以后每月给她二十块家用,她又专门买了一个新的记账本,把之前记的一部分誊上去,记录每月家庭花销和收支,她把自己的工资攒起来,基本做到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两人平时交谈很少几乎是没有,无非就是饭好了,出来吃饭吧,这顿吃这个怎么样,有什么忌口,吃不吃辣等。田东比较好伺候,不挑食,也可能是因为周云厨艺不错,在饮食上他从来不说什么。
家里气氛不能说冷冰冰,但是很安静,田东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吃饭,每次都能吃光,但有时候不在家吃饭,也不会提前打招呼,周云每天下班,定期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每天都是准备两人份,有时候饭菜会剩下一人份。
不知道别人的婚姻生活如何,毕竟她只见过一个,就是大哥和嫂子的。自己的跟他们有点相同,但大部分一点也不同。她和田东很少有交集,不会像他们有时候吵来吵去,她那个时候听到鸡毛蒜皮的小事,俩人还得丁是丁卯是卯地吵上一会,觉得有点烦又有点不可思议。现在她倒是有点羡慕那种热闹,毕竟吵架也是一种沟通方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