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以多维度的角度看待世界,发现大部分情况下,事情并没有好坏之分,大家可以和而不同,殊途同归。
田东周末回到上海,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他现在不满足于只做贴牌加工,因为会一直处在供应链的中下游,利润空间有限,还受到不少限制,不能自己放开手脚。他开始招募做贸易的人才,抓住政策扶持机会成立了自己的贸易公司,真正地开始自产自销,他有北方人的莽撞大胆,也有南方人的精打细算。
任何人的成长都不能一朝一夕去完成,每一点进步都要自己去体会摸索,日积月累然后才能厚积薄发。
回到上海后,他和严月什么也没说,严月这几年已经感觉到两人逐渐的冷淡,但她不愿意去深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在她的潜意识里,沉默还能继续维持两人的现状,摊牌也许就此终结,自己什么也得不到,她不想承认这段感情好像已经无解,也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失败。
掩耳盗铃的力量有时候会大大超出人的想象。
她愿意忍受这种冷淡,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放弃工作,跟他私奔,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尤其是他现在有钱了,越来越优秀,在上海开了那么大的工厂,自己在工作上还能帮他的忙,她在患得患失中,有时候会由衷地佩服自己当初的忍耐和坚持。
她想,总有一天她要衣锦还乡,风光地回到那个小镇,让父母还有当年那些冷嘲热讽的围观者都看看,她的选择并没有错,相反,还颇有远见。
最近她发现有时候田东整个周末都见不到人,周一上班的时候样子还有点疲惫,她私底下侧面找小宋打听,得到的回答是田总很忙也很辛苦,连周末也不休息,一直在全国出差谈客户。
田东去北京的次数并不多,他目前在事业上升的关键期,他是喜欢周云,但并不会为了男女私情失去理智,在他看来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不过因为她在北京,他选择不同地区的合作伙伴时开始有了倾向。
有时候,他周末可以工作和个人生活两不误。
周云第二次见到他,也是在一个周末,距离上次见面大概过了三四周的时间。她下班回到家,进卧室换衣服时,发现床上沉沉地睡了一个人,她唬了一跳,打开灯一看发现是他。
人有点醉熏熏的,连带着卧室里的味道也不好闻,她看着他这次直接登堂入室,心下一阵嫌弃和烦闷,她在他身上摸索了半天,找到房门钥匙,然后仔细藏了起来。
藏完之后她站在卧室里,想想还不解气,于是上前费了很大力气,把他摆平躺,接着上去左右开弓,给了他两巴掌。
力是相互的,打人也要自伤,她活动手腕的时候发现他醒了,正睁着眼看着她,没有说话,她没来由地一阵心虚,正想瞪回去,发现他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周云晚饭做了一人份,吃完自己去收拾洗碗,打算对卧室里的人冷处理,把他当空气。刚收拾完关上水龙头,她就听见卫生间里抽水马桶的声音,他擦干净手后走出来,睡眼惺忪,眼睛有点发红,头发乱糟糟,他径直走到客厅里,坐在餐桌前,很自然地对着她说:“麻烦来碗面。”
周云半躺在沙发上,支着胳膊边调频道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当我开酒店和餐厅,自己去解决,出去吃或者自己做,都随你便,食材在冰箱里。”
田东目光沉沉得看着她:“恩,不吃也行,咱们找点事情来做。”
五分钟后,周云从厨房端来一碗面,放在他跟前,他看着卖相很是满意,拿起筷子呼啦呼啦一口气吃完,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之后他起身拿着空碗去洗。
周云刚才在厨房里煮面,有想过要多加盐或者多放醋,后来想了想又作罢,原因很简单,他不值得她糟蹋自己的厨艺。
吃完饭,田东休息了一会,看了一会电视,接着他去洗了澡,洗澡的时候他在里面问,哪块是浴巾,周云隔着电视里的声音大声回答都不是,让他不要动自己的任何毛巾,自己晾干再出来。
接着她又走到卫生间门口,隔着门给出了诚恳的建议,说他可以拉开窗帘,然后打开窗户,站在风口上自然吹干,她说完后开始他没动静,接着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于是快速回到了客厅。
坐回沙发上她心跳得有点快,想必是紧张的原因。
她害怕被抓到。
不一会他干净清爽地走出来,还用了她的沐浴露和洗发液,他站在客厅里,手里拿着吹风机,居然厚颜无耻地让她给他吹头发,她想都没想,当然是直接拒绝。
电视里在播电视剧,最近火爆海峡两岸,单位的同事也都在追,大家第二天上班对剧情还津津乐道。没办法,这个电视剧确实让人上头,里面的男女爱来爱去,颇为大胆直白,搞得轰轰烈烈,好像不知道羞耻怎么写,还把周围人都折腾得很惨,但神奇的一点是,却让人很着迷,最近周云每天晚上都准点端着水果坐到电视机前。
田东自己吹完头发后,坐在沙发上和她一起看电视,他这会难得有闲工夫,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看电视剧是什么时候了,新闻联播等新闻类的节目不包括在内。他惊讶地发现里面女人没个省油的灯,时不时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己做了泼妇尤不自知,还经常好为人师,长篇大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