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隐私的地方被他那样肆意玩弄,雪衣当时的确是极为屈辱,她忍不住掐了下掌心。
“设计了你假死,却差点没护住你,这次出远门也是我不对。”
崔珩又接着道,“你当时求我留下来,我该答应的。”
“已经没事了。”
雪衣低着头,仿佛真的都过去了。
崔珩一抬眼,看见她释然的侧脸,以为她这般轻易便原谅他了,可谁知下一刻,他却被那清淡的嗓音狠狠捅了一刀。
“后来大表哥及时赶到救了我。”
雪衣微微偏头,唇瓣正擦过他的侧脸,“我有大表哥就够了。”
“你什么意思?”
崔珩看向她,“我已经同你解释了,我是替兄长去接的人,后来又去求了祖父,路上被耽误了才没赶回来,你为何……”
“二表哥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你已经骗了我那么多次,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说辞吗?”
雪衣反问道。
果然人的信任和耐心是有底线的,他曾经自以为是的设计套出了她的真心,如今被反噬的一塌涂地。
崔珩盯着她的眼,试图确认:“可在小巷那晚,你既回来了,足见你不是毫不在意,你当真这么快便爱慕上大哥了?”
“爱慕有用吗?”
雪衣这几日才真正意识到家世差距的鸿沟,方才被卢娘子奚落了一通,她只平静地问,“二表哥既这么信誓旦旦,那你现在能说娶我便娶我吗?”
若是放在五日之前,崔珩刚挨了五十杖,求得了祖父的同意,的确是有这个底气答应的。
可偏偏梦境发生了,陆雪衣亲口开口说要嫁给兄长,落到了祖父耳朵里,让他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崔珩心里自然是想娶她的,可如今祖父是不可能再答应了,他就只有上战场立功名一条路可走。
但正如祖父所言,刀剑无眼,他不能承诺一定有命能够回来迎娶她。
崔珩忽然沉默了下来。
雪衣见他不说话,心口像坠了块大石一样,坠坠的疼,她抿了抿唇,推开他的手,转身便走:“你既不能答应,又何必来骗我。”
“先别走。”
崔珩仍是抱着她不放,“我现在的确还不能给你承诺,但我会想办法光明正大的迎娶你,只是需要你再忍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不会再关你,我会竭尽所能,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再相信我一次行不行?”
雪衣的腰被他箍住,颈侧满是他温热的气息,仿佛整个人要被他嵌进身体里。
崔珩一贯强势,从前总是喜欢一边低头吻她的唇,一边托着她的腰往前压,上下都将她堵的严严实实的,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依旧将她整个人都完全包围住。
他总是这样满满当当的,有时候雪衣也忍不住生出一种他真的深爱她的错觉。
可事实是,他总是能一边面不改色地许下各种承诺,一边又毫不留情打破。
雪衣微微垂眼,偏头问道:“我想要什么你当真都能给我?”
“在我能力之内,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崔珩抱着她,总算松了口气。
“那好,我只想要一样,你也一定能做到。”
雪衣淡淡地答道。
“你说,不必局限一样,十样,百样,你想要什么都行。”
崔珩低低地道。
雪衣摇头,却只吐出一句:“我想要你彻底放手。”
她话音刚落,廊下摇曳的风灯顿时静止住。
崔珩慢慢抬起头,抱着她的手也骤然松开。
两人对视的那一刹那,不远处,奉大夫人之命盯着崔珩的女使秋蝉,也正好撞见了这一幕,瞬间捂住了惊讶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