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宋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听她说:“对啦,我听玉露说,你不会研墨诶。”
少女的声音像裹着蜜糖般,宋澄眉心一跳,这是轮到她了?然而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她竟还记着。
果然是个小人!
“多谢郡主挂怀。”宋澄心念一转,脸上就挂了笑,“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不用劳烦郡主操心啦。”
萧神爱摇摇头:“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呢?不用跟我客气,我现在就叫清檀去教你。”
剩下几人都惶惶不安的看着她。几人都跟萧神爱或多或少有点过节,就怕她发作。
报完仇,解决了心头的一桩大事后,萧神爱却突然觉得有些没劲。
太无聊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遂挥了挥手,低着头叹了声气,失魂落魄的走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谁不是啊,话说宋澄又怎么得罪郡主啦?”
“不知道,她在学堂里还挨着郡主坐,这不是自找罪受。”
沿着条小径走了一会,萧神爱想着,她得再去找一个可以供她磋磨的人。
让她好好找找,究竟是哪个倒霉蛋……哦不,幸运儿呢?
寻了一圈都没见着合适的人,反倒是随着日上中天,隔着葳蕤树丛,她在前方不远处瞧见了华盖。华盖之下仆从如云,各色官袍簇拥着中间一人,似是在闲庭信步。
萧神爱果断转身离开。
就在她泄了气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时,城阳郡王从前面道上行色匆忙而过。
没走两步,却又折返回来,眯着眼看她:“哟,这不是郡主吗?你瞧见郑五了没?”语气肆意懒散,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怎么听都像是去找茬的。
萧神爱眯了眯眼,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笑意。
她想,她找到那个幸运儿了。
上次他帮着霍余打小叔,她早就想狠收拾这人一顿了。这不,送上门来了。
“看到啦!”萧神爱随手指着刚才自个走来的方向,理直气壮道,“他往南边走了呢。”
城阳王身子向后一仰,狐疑道:“可你指的是北边。”
“哦。”萧神爱立刻改口,“那就是往北边走了,你知道的,我南北不分。”
少女捋了捋鬓边的碎发,神色从容:“城阳哥哥,你也快走吧,他说他去找人了,待会要过来这儿堵你呢。”
她低下头,百无聊赖的看着指尖,突的身子一顿,从清檀荷包里抽出炭笔,在手心描了几下。
城阳王冷笑一声,原本将要往外迈的步子竟是收了回来,转头同身旁几人道:“我倒要看看,他哪来的自信堵我。”
“是啊是啊。”萧神爱附和他,“他刚才还说要将你揍得满地找牙呢,真是不自量力!”
城阳王神色微霁,想着这个堂妹那日还在祖父面前替自个求情,倒也不似外边传得那般跋扈。
萧神爱将一瓣殷红的花捏碎在掌心里,略有些慌张地说:“不过你还是快跑吧,我听说郑五功夫很厉害的。”
至于郑五是谁?她不认识。
不过这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一点小把戏罢了,有何厉害的。”城阳王很骄傲,很不屑,“也就你们小姑娘才这么觉得。”
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太没本事,咱们萧家人,岂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