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告诉Charlie关于这趟长途旅行的事,至少在Edward和Carlisle的计划还没有成型的之前。我纠结着,到底告诉他什么才是最合适的呢?
当内心天人交战之时,我凝视着熟睡的Renesmee,她的头发在沙发上散开,还有一些纠缠在脸上。平时Edward和我都会带她回森林小屋睡的,但是今天我们准备在大屋里消磨整晚,再加上他和Carlisle也要再推敲一下他们的计划。
此时,Emmett和Jasper倒是对新的狩猎可能兴奋无比。相比于平时的猎物,亚马逊森林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选择。例如,美洲虎和黑豹。Emmett有个怪异的念头——想跟亚马逊巨蟒摔跤。Esme和Rosalie讨论着行李的问题。Jacob今天回Sam那里去了,要交代下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的一些问题。
Alice轻手轻脚的走动着——怕吵醒Renesmee——一会儿收拾下已经非常干净的角落,一会儿整理下Esme插好的漂亮花环。现在又重新摆着Esme放好了的花瓶。从她变化的表情——清醒,发呆,又清醒,又发呆——我知道,她在搜索未来。我琢磨着她应该是想看清Jacob和Renesmee造成的盲点,来弄明白到底南美洲有什么在等着我们。直到Jasper说:“别管她了,Alice。她不是重点。”像剥开了房间里笼罩的乌云,见月明。
原来Alice还在担心Irina。
她朝Jasper吐了吐舌头,接着拿起一个装满白玫瑰和红玫瑰的水晶花瓶,去了厨房。那里面只有一朵白玫瑰,有一点点基本上看不出来的凋谢的痕迹。不过今晚,Alice似乎打定主意把完美主义当做她看不见的未来的代替品了。
当我正准备转身接着看我的Renesmee时,花瓶从Alice手上滑下。我听见空气擦过厚重的水晶花瓶时发出的呜呜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它落地、摔破、变成上万碎片射向厨房的大理石地板的各处。
当碎片弹起发出刺耳的声音,飞向各个方向时,我们谁都没有动。所有人都盯着Alice的背影。
我第一感觉是Alice在跟我们开玩笑呢。因为就连我都有充分的时间在它掉下来的过程中跑过去接住它,Alice怎么可能做不到呢。更确切的说吧,一开始花瓶就不可能掉下来,从那样有力的手指中……
我没有见过任何吸血鬼因为不小心而摔了什么东西,从来没有。
接着,Alice转身面对我们,非常快像瞬间移动那样。
她的眼睛似乎只有一半在看着现在,另一边还在盯着未来,瞳孔放大,凝视,未来的信息好像要从她脸上漫出来一样。那一刻我以为她刚从坟墓里走出来,只是被她扫了一眼我就像要被恐惧、失望和极度的痛苦所掩埋一样。
然后,我听见Edward喘息的声音,那是一种崩溃,几乎窒息的声音。
“怎么了?”Jasper吼道,飞奔到她身边,踩在水晶碎片上。他抓住她的双肩,猛烈的摇着她。这时她似乎才清醒过来。“Alice,怎么了?”
Emmett动了,望向窗外咧开嘴威胁着,预防着任何攻击。
但这里只有Esme、Carlisle和Rose的沉默存在,他们跟我一样僵在地上。
Jasper又摇了摇Alice问:“到底怎么了?”
“他们来了,”Alice和Edward同时低声道:“全部人。”
一片死寂。
几乎同时,我明白了——他们话里的东西让我想起自己脑子里的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久远的梦里画面——昏眩的、透明的、朦胧的,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黑纱……在我的脑子深处,我看见黑影在自己身上笼罩,那是我几乎忘记了的人类时的噩梦的鬼影。从这裹尸布一样的画面中,我看不到他们鲜红的眼睛,看不到他们锋利的白牙,但我知道那闪光是什么。
接着,一个比这恐怖回忆更强烈的感觉占据我的全部内心——保护我身后最重要的东西。
我想抱起Renesmee,我想把她深深的藏到自己的身体内,藏到头发里,让她不被任何人所见。但我却连转身看看她都做不到。我觉得自己像变成了一块冰块,而不是石头。自从我重生为一个吸血鬼之后,第一次,我感觉都寒冷。
但我不需要去听任何让人害怕的确认,我早就明白了。
“Volturi家族。”Alice悲喃。
“……的全体。”Edward几乎同时低叹。
“为什么?”Alice自言自语:“他们怎么知道的?”
“什么时候?”Edward轻问。
“为什么?”Esme重复着。
“到底是何时?”Jasper用破碎的冰一样的声音问。
Alice张大眼,眼睛逐渐失去焦距,接着是一片空白。只有嘴巴还保持着刚才恐惧的样子。
“不是很久,”她和Edward同时说,接着她独白:“堡垒上和森林里都还有雪,应该在一个月以内。”
“为什么?”这次是Carlisle在问。
Esme回答:“他们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会不会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