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应到什么,姚广孝惊出一身冷汗,后悔这次出行,不过他真的还是有事去中都亲自办理,料想也没有什么危险,才一跟着过来的,但是没有想到,其手下有人发觉,后面好像一直有人盯梢一般,但是却怎么样也发现不了,刚才店小二的眼神,又让姚广孝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个老是觉得后面有人盯梢的手下胡珂也不无忧虑地说:“大师这次实在有些太过于冒险了。”
姚广孝说:“怕什么,大不了将这件事终止,不做就是,既然咱们什么都不做,那自然是普通的行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那王爷那边不好交代啊,万一被王爷知道,肯定会怪责下来的。”
“前进不得,后退不行,又无别可走。难道就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不成?!更何况。就算是这件事,王爷也未必知道。一切有我便是,怎么也不会连累到你们身上。”
过了一个时辰,月到中天,蛙声如沸,丛山峻岭沐浴在混茫的月sè中。窗外的大山里不时传来阵阵狼曝和猫头鹰的啼叫声。栈的大院内洒满月光,一片宁静,那放置在院内的马车,轿子,杂物。守候着死寂的月夜。马棚内几盏昏黄的油灯闪烁明灭,偶而响起拴在棚内的马儿喷着响鼻的声音。远处不时传来巡夜的吆唤和梆声。
有一个手下下楼小解后刚刚踏上楼梯,忽然听到栈大门口突起一片喧哗。他赶紧飞奔上楼,回到房,姚广孝jǐng觉地迎上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摇摇头。他们从门缝往大院里看去,只见涌进数十人来,个个提着刀剑,打着火把。在火光的映照下,姚广孝吃惊地发现竟然来人都穿着一身自己从未见过的服饰。
难道不是为自己而来?但是却万万不可大意。这到底是哪人马呢?刚刚才配发的飞鱼服,姚广孝等人根本没有见过,当然认不出是那一的人马。
但是仔细听,竟然是再问一个和尚。那事情就明朗了,肯定是冲着姚广孝来的。
“冲出去,和他们拼了!”胡珂取下刀。就想往外走。
姚广孝伸手拉住他,摇摇头:“冲出去寡不敌众。跑不了。”
“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不!我有办法。”姚广孝胸有成竹地掩上门,迅速带上包袱。吹灭了灯,然后打开窗户,遥遥指着窗户后面的峭壁,轻声而又快速的吩咐着。
姚广孝突然想起,猴子既然能从对面峭壁的古松跃来窗口,那么也就能从窗口仿猴子猿跃攀缘顺古松逃过去。
自己的手下不乏有身怀绝技的人,轻巧地顺着古松的巨臂三踯两跳便到了主干枝丫,然后将绳索跑过来架起来一条绳桥,自己就算是体弱不会武艺,也可以让人背过去。然后将伸到栈窗口的岔枝砍断,那么就算后面的追兵到了,那也无可奈何,虽然只是一座峭壁的阻隔,但是就是一座峭壁,那也是咫尺天涯。
“唉,可惜咱们的马匹丢在栈,这一下要辛苦大师了。”胡珂最后一个通过绳桥,并且奋力挥刀砍断树枝的那一瞬间,不无遗憾地说。
一行几个人,进入了茫茫的大山之中,而栈楼下穿着新奇服装的锦衣卫,才慢慢的搜索过来,为首的百户叫做田壮,在蒙元时期小时候,家里是农户,全家被杀后,十三岁投军,一直做到现在的百户,靠的是骁勇善战,而不是他的头脑,而被店家忽悠的迷迷糊糊的田壮,就这样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抓捕机会。
后在手下的提醒之下,才冷静地指挥着兵卒张网以待,然后令栈老板娘领着四个兵卒在院内房逐室搜查,田壮的右额上那块疤痕在月光和火光的辉映下像一条趴着不动的蜈蚣。
他奉命追捕钦犯姚广孝,明明有暗哨在盯梢,可惜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盯梢的暗哨竟然在朱龙桥被打昏了过去,所以只知道姚广孝一行人进入了朱龙桥投宿,但是具体在那个栈,或者是那家百姓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他觉得事情又蹊跷,但是却有火发不出来,进入了这家栈之后,被没有见过世面的老板胡搅蛮缠了一会,偏偏他从十三岁就开始当兵,勇猛是勇猛,但是却缺乏和百姓打交道的经验,这才耽误了一会,给姚广孝一个逃走的机会。
“禀报百户大人,”一个兵卒气喘吁吁地来到田壮身边说:“搜遍了栈每一个角落,没有找到逃犯。”
“难道他们逃走了?”田壮自语地说,“把老板给我叫过来!”
“不用喊老板娘了!”假百户金能匆忙走来说:“我到马棚搜查,发现犯人的坐骑还在,说明他一定就在这个栈,并且没有走出去。”
“严密封锁大门,不准一个人走出栈。”田壮下令。在此之前,他已派士卒把守在朱龙桥各个出入口处,又通知清流关的守兵,严阵以待。他有充足的把握,姚广孝插翅难飞,必擒无疑。
举着火把的吏卒们横成两排堵住栈的大门。
栈老板战战兢兢地站在院子中,看着脸上一道疤痕的田壮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敢出声。
田壮气势汹汹地逼近他,大声问道:“大胆,你他娘的把犯人藏哪去了?”
“哎呀军爷,我实在是糊里糊涂,折腾到现在,军爷并未说明犯人姓啥名谁什么模样家住何乡何地去往何地何方做什么营生犯了什么王法……”
“别噜苏了!”田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心里想老板说的也是,没有询问她便四处搜查,她哪里知道犯人情形,于是语调平和地问道:“犯人大约一行五人,肯定住在你这栈内,因为他们的马匹还在你的马棚里。”
“啊,五个人,军爷怎么不早说呢!”
“他们在哪里?”
啰,楼上最东头的那间房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