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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1页）

不懂的咒语，似在与人类敬畏的神灵交谈。

被绕得眼花缭乱的常慧慧气得翻白眼，你祖宗我还没死呢，你跳什么丧舞？今儿真被你跳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我定让“此舞只应地狱有，人间哪得几回看”，你就去给阎王跳吧。

冬冬跳得满身大汗，最后飞快地念了几句在常慧慧的身上洒了几把雪花，慢慢停止舞蹈。她鼻孔朝天，神色凝重而高傲地对部落众人说：“蛇神告诉我，常慧慧是上天抛弃的人，她不属于任何部落，她被瘟神附体了，要来夺取我们的性命。”

阿飞气得提起拳头要打她，蛇氏族的男人赶紧将她护在身后，跟阿飞打了起来。

冬冬大声叫出来：“蛇神还告诉我，那场大火就是常慧慧引起的，是天神要烧死她连累我们被大火灭族，是她将所有的灾难带给我们的。”

这一句话不亚于天雷轰在人们的头顶上，森林大火将是他们这辈子的禁忌和噩梦，他们的眼神全都变了，安静下来望向冬冬，急于从她口中听到更多的来自于伟大的天神的信息。

冬冬很满意这个效果，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发表她的演讲：“以前我们在森林里生活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生火灾，而她一来就发生了火灾。发生火灾的时候我们都要被烧死了，只有她知道哪里能逃命，也只有她知道过河的办法，她还捕捉河里的鱼神，她这是在害我们啊。你们想想看，为什么她懂得这么多？而且，她还是瘟神附体，分明就是她触怒了森林之神，森林之神为了烧死她才降下怒火的。”好像常慧慧瘟神附体的说法已经得到大家的认可了似的，如此理所当然。

众人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觉得有道理，茫然地来回打量神气凛凛的冬冬和虚弱无力的常慧慧。有些人看着树枝上挂着的满满的鱼也觉得那是邪恶的，会引发鱼神和河神的怒火，又联想到大火中灭族的部落和他们死去的亲人，便觉得常慧慧可恶起来。

常慧慧气笑了，冬冬真是天才的演说家，白的经过她的嘴莫名其妙成了黑的，不得不说冬冬这个人有急智，在紧急关头想到这么好颠倒黑白的说法。她真后悔当初救人一时眼拙，竟然救了一头吃人的白眼狼来。

冬冬不经意看见她脸上的笑容，觉得诡异莫名，打了个冷战，随后挺直脊梁，眼神斜睨着她，对她说道：“怎么，你承认了吗？”不等常慧慧回答又转头对大家伙儿说道：“你们看，她自己藏不住承认了，我们要烧死她才能彻底平息森林之神的怒气！”

蛇氏族的人跟着附和：“烧死她！烧死她！”喊了几声之后见大家都没反应，七零八落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

冬冬才不管有没有人附和她的话，她的目的达到了，径自抱了一捆柴火堆在常慧慧的身边，说道：“好，你们不相信我就看看吧，让伟大的无所不能的天神来做决定。如果她能活过来就说明森林之神是眷顾她的，如果她死了就说明森林之神本来就是要惩罚她的。”这么长一段话将大家都绕晕了。

唉，冬冬真是自以为是的可以。常慧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耻的人，她勉强抓了把雪含进嘴里，润了润嗓子，模糊看到阿飞被几个男人制服在地上蜷缩着躲避踢打，捂着脑袋惨叫。而陶一脸怒火地冲到冬冬的面前，“啪”地打了冬冬一巴掌。

冬冬就和挺着大肚子的陶打了起来，陶的男人立刻去帮自己的女人，蛇氏族的人加入战团，但仅一个陶部落就比蛇部落的人多得多。一时场面混乱，寡不敌众的蛇氏族很快就落了下风。

常慧慧身边的柴火燃烧起来，打架的人和呆怔的人愣是没有注意到。

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如风一般冲到了常慧慧的身边，将火堆踢开，惊痛地大叫：“慧慧！”来人对混乱的人群大喝：“是谁欺负慧慧，给我站出来！”常慧慧的一颗心便放回了肚子里。

阿飞激动地喊道：“霍农，你回来了真好！”他在陶部落的帮助下反败为胜，以多欺少将蛇氏族人揍得哇哇叫呜呜哭。

霍农扶起了常慧慧，感激地朝阿飞投去一瞥，冷冷地对冬冬说道：“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谁欺负慧慧就是跟我过不去！”说着凌空挥起了拳头。

蛇氏族人望着他魁梧的身高和众多的陶部落人不敢再惹事。冬冬不甘心地说道：“常慧慧就是给我们带来灾难的人，霍农你被她蛊惑了。”

包括陶部落在内，众人难辨真假，一时没有人说话。陶却看着冬冬皱起了眉头。

霍农看了发话者几眼，猛地定住身形，惊讶地张大嘴巴，冬冬？她怎么在这里？霍农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像看猎物一样恶狠狠阴森森地看着冬冬：“你怎么在这里？”

“哼，我知道你们不想我活着揭穿你们。霍农，你自己说，你们是不是欺骗了大家，你们不是火氏族的人对不对？常慧慧刚来这片森林的时候不会讲话对不对？”冬冬咄咄逼人地问道。

霍农没想到她会说出自己不是火氏族的人，提到祭祀问题他就有些不自在。常慧慧顺着霍农坐下，从篝火堆里刨出了一个烤土豆来吃，这么一闹腾，她气得精神反而好起来，静静地听霍农怎么回话。

霍农微微一顿，抢在冬冬前面说道：“我不是火氏族的人，但慧慧是，我亲眼见过她从冰里面取火，不然当初我们早就冻死了。她是太阳神派来救我们大家的。”

“现在你承认了吧，常慧慧会冰中取火，说明就是她偷了天神的火种才引发了森林之火。”冬冬立刻分辨道。

常慧慧嗤笑一声，她就说冬冬有急智。

霍农见常慧慧面色如常并没有生气，从容地反驳道：“你别胡说，火氏族的祖先就是因为发现了火可以烧熟食物可以驱赶野兽才祭祀火神，慧慧是火神的后人会取火有什么奇怪？而且，慧慧自来到这片森林，教会我们在寒冷的冬天捕鱼，让我们不会饿死；教会我们做衣服，让我们不会在冬天冻死；教会我们陷阱，让我们吃上烤肉；教会我们吃盐，让我们不再喝生血；还有这次森林大火，也是慧慧做出竹筏我们的种族才能延续，不然我们这些人全都死在森林里了。你说那些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而且大火发生在遥远的地方，根本不是降落在我们部落，我们能逃出来就说明我们都受到了天神的眷顾。”

同一番话从不同人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了不同的意思，霍农的话燃起了族人们的熊熊怒火，当然这怒火是对着冬冬的。其中那些受过常慧慧恩惠的部落和人也站出来为常慧慧辩解。

冬冬听到“天打雷劈”四字身体一震，似乎真有闷雷打在她的头顶上，见大势已去，她不管不顾地吼起来：“霍农，你是背叛蛇神的人，蛇神会诅咒你。”

这时，常慧慧站了起来对冬冬说道：“霍农跟了我就是我火氏族的人，如果蛇神诅咒他，我就代表火神保佑他。”说完，再不看冬冬，对敌人的蔑视是最好的打击敌人的办法。

令常慧慧没想到的是，霍农的口才竟然这么好，平日不说话，爆发一次就全是排比句。霍农的演讲可以给小学生当作文范文了，常慧慧很欣慰地看着他，这是她培养的孩子啊。

冬冬见没人理她，连蛇氏族人都不敢站出来说话，索性撒起泼来，坐在地上边哭边说霍农和常慧慧联合欺负她。

常慧慧最想做的就是打她几巴掌，闭了闭眼，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抱了捆柴火扔到冬冬身边，手里举着火把。冬冬吓得跳脚，“忒儿”地蹦起来：“你要干什么？”

在我面前耍赖，我就比你还赖，看谁是谁祖宗！常慧慧嘴角挂着坏笑：“我要代表月亮惩罚你！刚才你不是说要看看我是不是受森林之神眷顾吗？现在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受森林之神眷顾的。哎，别躲呀！”

冬冬像猴子一样左躲右闪，逃避紧随身后的火把。逗得众人哈哈大笑，现在他们也从冬冬的话里回过味来了，那话正着听常慧慧是瘟神，反着听常慧慧是天神，一时后悔被冬冬给骗了。

而常慧慧知道让他们回神的并不完全是霍农的话，也因为树上的鱼干，真听了冬冬的话不吃鱼，他们都要去修仙不食人间烟火吗？

这一追一跑，常慧慧发汗，寒症好得快，之前因为小孩子们的死亡而产生的郁气通通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