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至于。戴青说。
是开在弄堂里独门独院的高级私人定制,客人是雪茄红酒式的西装客。
简觅夏绝望了。老牌设计师出于谦逊,喜欢自称裁缝,简觅夏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裁缝命,可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要为那些社会菁英男士服务。
还不如进版房工作,做个版师。
简觅夏也不是没找过版师的活儿,厂里三年经验起步,五年不算多,十年才顶资格。简觅夏去了就是学徒身份,不够每个周末去武康路吃顿brunch。虽然她没事绝不去那儿给各路达人当参照背景。
简觅夏想想就觉得凄惨,青春大好年华,梦还没个怪状便已然夭折,实属呜呼哀哉!
但有什么办法,再不稳定下来,妈妈就要把她扔苏州河里去了。
简觅夏照常画了个淡妆,跟戴青和戴蓉扬手说,“我走啦!”
“不吃早饭啊?”
“来不及了我骑车过去!”拉赫
大学头两年,简觅夏和戴青生出不少矛盾。戴青掌控欲强,虽然有意识收敛,可仍让简觅夏难忍,其实无非日常琐碎。但对于简觅夏“美”的追求,她向来支持。
第三年暑假,家里外公去世,家产分得干干净净,戴家兄妹三人彻底决裂,戴蓉便来到上海。两姊妹相互扶持,租下大一点的房子,一住就有好几年了。戴青来得早些,为了简觅夏以后好,咬牙在郊区按揭了一套房子,其中戴蓉也出了力。
简觅夏现在比以前懂事许多,和两位妈妈一起生活,日子还算恬静惬意。
春,香樟树枝叶在微风中摇曳,斑驳阳光透过缝隙洒落马路,简觅夏实在无心赏景,一个急转弯闯进衡山路上的弄堂小巷。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简觅夏在西服橱窗前刹住车。她停放好自行车,推门而入。
一楼铺面窄而小,更像前堂门厅,桃木弧形吧台后的西装青年笑着迎上前,“你好。”
预感到他下一句话会是“请问您有预约吗”之类的,简觅夏抬手拨了下稍显凌乱的额发,说:“我来面试。”
“哦……”他露出比方才多一分亲切的笑容,“你是简吧,我叫路易。”
“我不……”
在这个楼下汤包阿嬷都有洋名傍身的地方,她的名字已经经过了无数变形省略。但是算了,只要有活儿干,叫什么都行。
“路易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