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聿,我不能再依赖于你,依赖就会软弱,软弱就会再一次失去。
我不能眼看着燕京的事再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不能再让无忧陷入险境,我不能再成为别人掣肘你的软肋,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任何人……
我不能再像曾经的我,那样软弱无助,任由那些阴谋黑手毁灭着我所拥有的幸福。我何其有幸能够找到无忧,能够遇到你,遇到这么多爱护我的人,我不能再让大昱毁了这美好的一切。
就让这乱世的风雨磨砺着我,让我真真正正地坚强起来,可以拥有自己的力量来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
沉寂的庭院,静得可以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真的要走吗?”他望着寂寥无边的夜色,声音低得如同叹息。
她深深吸了吸气,沉默良久,压力心头翻腾的思绪低声回道:“嗯。”
修聿自嘲一笑,快步离去,再无一丝留恋。
她坐起身,默默望着从门口照进来的月光,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手紧紧收握成拳,对自己说道:“洛烟,你要坚强,要好好活着回来!”
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心酸与沧桑。
次日,天还没亮,他慌乱地跑到她的房内,屋中却已经空无一人,桌上一枚金制同心锁压着一纸短笺,娟秀的字迹写着:修聿,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回来!你和无忧也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他拿着同心锁,追了出去,空旷的长街冷风呼啸,却没有她的身影。
乾元七年,一场震动天下的燕京之乱打破了沉寂百年的四国并立的局面,中州王带兵入燕京,诛杀北燕大子燕之析,东齐使团除上大夫诸葛清,一一伏诛,西楚神策营和飞云骑联手将东齐进入北燕境内的黄泉铁卫诛杀。
乾元七年秋,北燕二皇子燕之谦整肃朝纲,登基为帝,称追封大将军刑天为镇北王,为亡故二百铁甲卫立衣冠冢,建忠勇陵园。
乾元八年,北燕再度内乱,各城州拥兵自重,自立为王,北燕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与此同时南越也开始了内乱,整个苍和大陆动荡不安,战事连连。
乾元八年冬,原北燕境内区城以西三城两州及南越四州划归于西楚版图,以东明阳城,幽州,宁城等三州四城及南越五州归于中州,中州独立为夏国,中州王为夏皇,着封祁月为宰相,萧清越为大将军。
燕京之乱,拉开了乱世的序幕,而这场动乱中名动天下的圣皇欣公主,却于燕京动乱之后离奇失踪,再无消息。
正文 楼兰艳舞'VIP'
乾元八年,战乱不休地苍和大陆之上,东齐,西楚,大夏成为中原三大强国,北燕与南越两国内乱不止,元气大伤,关外大漠有异军突起,统一漠北,称太平军。
苍茫无垠的大漠,漫漫沙垄相衔,盘醒回环,气势壮观。漫漫沙海之中,一支驼队正慢条斯理的行进,驼铃声声清脆,轻灵动人。肋
身着西域衣装的红衣女子,身姿妖娆,一双露在面纱外的眼睛格动魅惑动人,翻过沙丘,眼中难掩的惊喜之色,扭头望向驼背上闭目敛神的男子:“领主,楼兰城到了。”
驼背上面容沉静的男子,没有大漠中男子的粗犷,却多了几分沉静雅致的风韵,身形瘦小单薄,闻声一掀眼帘,一双眼睛锐利如星,望了望前面一身红衣的女子:“千千?”
身后跟上的长须老者上前,笑着轻斥:“千千,这里不是朔州城,再叫领主,咱们就真要被你害死了不可。”
红衣的女子吐了吐舌头,连忙求饶:“任重远,不叫领主,叫什么?”扭头望着那面容沉静的男子,狡黠一笑“叫公主?”
被其称为领主的,正是已经从燕京之乱离奇失踪一年多的圣皇欣,燕绮凰。当年离开明阳城便带着龙令,寻到了漠北的四海客栈,进而找到了龙骑禁军。
龙骑禁军不是像神策营和飞云骑那样的军队,是众多身怀奇技的高人,千千擅易容,人称千面娘子,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面目和年龄,任重远擅剑术奇谋,其弟任重道擅机关阵术……镬
龙骑禁军三千人,除北燕每任燕皇,从无人见,却在这漠北之地趁势而起,一统漠北,定都于朔州城,令漠北西域各国闻风丧胆。
“天不早了,快些进城吧!”烟落淡淡出声,声音带着几分男子特有的低哑。
千千闻言侧头望着她,可惜的摇了摇头:“公主要真是个男子该有多好,真是可惜!”
任重远翻了翻白眼,哼道:“是男的也没你的戏,天天变脸,谁知道你是不是已经老得几十岁的姑婆了。”
几人一路调笑着进到楼兰城内,住入孔雀河附近的客栈,千千便兴致勃勃地跑到她房中来:“宗信他们已经打听清楚了,楼兰的太子今夜密会高昌,疏勒,安息三国使者于潋香楼。”
潋香楼是西域最负盛名的风月场,这里有最好的美酒,最美的舞姬,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潋香楼内丝竹声声悦耳,两名面覆轻纱的舞姬缓缓步上彩台,红衣的舞姬妖娆如火,妩媚动人。蓝衣的则是明净绮丽,灵秀风雅。短小的抹胸,露出香肩,纤腰盈盈,手挽碧绫,玉腿在轻纱裙中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舞尽万种风情。
台下几名锦衣华服的男人,脖子伸得长长,望着彩台之上翩然起舞的美人,台上蓝衣舞姬眉头微拧,望了望身旁的千千,潋香楼被楼兰太子包场,她与千千只得扮成舞姬进来,一来打探消息,二来是想破坏他们会谈,以免让漠北再起战事,哪知这些人半晌都重要的话半句不说,一直色眯眯地盯着台上,让人很是恼怒。
突地阁楼一间雅室打开门,白衣翩翩的男子举步而出,身姿潇洒,望着楼下彩台之上的两人,目光骤然一亮,倚着栏杆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