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岫拍掌道:“充儿,你从哪学来这般历害的剑法?我怎么不知道。”朱玄冲道:“便是从独孤大伯的剑谱上学来的啊!云先生,你觉得这剑法如何?”云易守道:“我真没见过人世间有人将剑舞得这般好。不知朱兄弟所说的独孤大伯是何许人也。”独孤岫道:“便是我爹爹!”云易守又问道:“令尊可是混元教人?”独孤岫道:“不曾听我爹爹说起过。”
云易守自语道:“这便怪了!”朱玄冲道:“云先生有何事不解?”云易守道:“没事,没事!只是这云先生我听起来还不是味。既是在这大雨中相遇,也算是有缘,何不做个朋友,却也省这般先生、在下的叫得辛苦。”朱玄冲道:“如此甚好,我便叫你云大哥吧。”云易守道:“该当如此!两位兄弟前方要往何处,如是游玩,我们三人同行一程如何?”独孤岫道:“我充儿兄弟对剑道情有独钟,云大哥剑法如此高超,要与我兄弟二人共行,只怕他乐也乐死了。”云易守道:“我能会什么高超剑法了,也就是背把破剑防身罢了。”朱玄冲见他舞剑而来,认定他剑术高超,确是想从他那学些剑术。听他如此说来,又怕自己愿望难酬。
其时天已放晴,三人收拾停当,继续往前走。行不了多时,来至一个条河前。那河宽十数丈,却找不着渡口,也不见有摆渡的船。三人只有停下,寻觅渡河之道。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云易守道:“我且先到河对岸看看,若是对岸有路,再想法让两位兄弟渡河。如对岸无路,我们便绕道而行,这河不渡也罢。”独孤岫道:“如此很好,不知道云大哥怎么渡河?”
云易守默引法诀,背上铁剑腾空而起。云易守提身一跳,双脚踏于铁剑之上。那剑“嗖”的一声,载着云易守,贴着水面,直奔对岸而去。那剑抵到岸边,云易守翻一跃,跳到岸上。那剑仿佛通人性,在空中拐了个弯,待云易守落地站稳后,自行飞入剑鞘中。
只看得这边岸上两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云易守上了岸,对岸确实有路,便对朱玄冲二人喊道:“两位兄弟可有渡河之法?”朱玄冲见云易守渡河而去,好胜心起,道:“我且试试!”说完提气一纵,施展轻功,在岸上水边连踏几步,攒足了劲,往水面飞奔而去。只见他身形如燕,在水面上连点了数点,便到了对岸。
云易守不曾想过人世间也有如此功夫,大是出其意外。独孤岫见这边岸上只剩了自己一人,心中着急,只恨自己本事没学好,不可能像朱玄冲一般施展轻功跑过去,也不能云易守那般御剑飞过。不过,独孤岫与朱玄冲一起也学了不少东西,一些飞檐走壁的本事也学了个大概,只是少有施展过,不知凑不凑效。这时见云易守二人皆过河了,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寻思着在水面上有所借力便能过河,若是能找着几快木板便过得河去。可是河便只有些青草卵石,要寻一块扁平的石头也难。寻了半天也没寻着可借力的物事,急得拿着铁棍一顿乱打。突地想起背上有一盾牌,恰能做借力之物。当下忙将盾牌掏出,将行囊捆绑好,便将盾牌往河中抛去。
独孤岫学着朱玄冲提身一纵,向水面奔去。只见那盾牌贴着水面飞了过去,待盾牌点水时,独孤岫恰好一口真气不足,要找借力处,单脚点在盾牌,继续往对岸纵去。独孤岫脚下一点,顿觉不妙。原来那盾本是独孤氏家传之宝,独孤岫情急之下竟拿它当了借力之物。正自懊悔间,独孤岫人已到了对岸,本当那盾承了独孤岫下坠之势,定是沉到河底去了。谁知回头看时,那盾竟自己漂了过来。独孤岫大喜,忙拾起查看,那盾依旧,便似并未入水一般。
云易守见独孤岫也过得河来,很是惊喜,道:“不想两位兄弟都身怀绝技,却也省得我再寻渡河之法了。”说罢却听对岸马声嘶嘶,原来三人只顾得想人怎么渡河,却将两匹马给忘了。
朱玄冲道:“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马也施展轻功飞过来?”三人想了良久,独孤岫忽道:“我有办法!”说罢故伎重施,又飞回对岸去。朱玄冲与云易守皆是好奇,望着对岸,看独孤岫如何将马送过河来。
只见独孤岫将身上行囊都解下,放到草坪上。活动了手脚,一把抱起白马。那白长声嘶叫,独孤岫却不管不问,深运一口气,将白马高举过顶,使足了力气,将白马往河中一扔。白马通人性,借着独孤岫一扔之力,在空中凌空踏了几步,安安稳稳地跃到对岸。
朱玄冲二人方知独孤岫之法,皆叹独孤岫力大。独孤岫见一举得手,便要依法炮制。却不料白马通灵,黄马却只是俗物,哪有白马的胆识?见独孤岫两手抱来,撒了腿便跑。独独岫无法,只能另想他法。
想了良久,也没想出办法。对岸的云易守见两人都没再想出办法,心忖:“想他们是没办法了,当我出手了!”对对岸独孤岫喊道:“独孤兄弟,你且休息片刻,让我来试试!”
第十九章 父债子偿
独孤岫苦思无方,听岸这边云易守要试试,便停在岸边,看云易守有何妙方。
云易守不慌不忙,从肩头抽出铁剑,这是独孤岫二人和他相遇后见他第一次用手执剑。独孤岫正想着他出剑做甚,便见云易守长剑往河这边一划。原来平缓流动的河水,在云易守挥剑的下方突然裂开。水面上一条裂缝越来越大,最后竟在河底留出了一条大道。
黄马见状,一路狂奔,从河底大道跑过河去。分居两岸的朱玄冲与独孤岫尽皆惊叹,想不到世间竟有这般本事。独孤岫站在岸边兀自惊愕,黄马已跑到了对岸,河底大道也被河水再次淹没。待得想起该乘机渡河时,河水已回复如常。独孤岫无法,只能再次解下忻璜盾,抛到水面上。
独孤岫提气一纵,便要落水时,一脚踩在盾上。本道已是轻车熟路,定无差池,谁料一脚踏实,一口气没提上来。独孤岫心中暗道:“这回非得做个落汤鸡不可!”那盾承受了独孤岫全身重量,却不下沉,依然往对岸漂去。独孤岫大喜,不知此盾有如此妙用。对岸两人见独孤岫一脚踏空,皆是心头一惊,突见他乘着盾牌往这边漂来,方才长舒一口气。
却听见身有人道:“奇怪了,这渡口怎么没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突地又道:“神仙老爷,渡小的一渡!”独孤岫上得岸来,三人一同看向来人。只见一中年汉子,满脸愁容地往河边走。
待到独孤岫身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独孤岫将其扶住道:“大叔,你这是做什么?”那人道:“求仙人老爷将小人渡到河对岸去!”细问之下,三人方知原委。
此人名叫牛大,常年在外靠跑商赚些银两。前几天从乡党处得知家中老母病危,牛大星夜兼程,只望能早日见到老母。走得本是近路,谁知这些年世道不太平,这条河上来往的人本少,艄公竟舍了渡口,改投他行了。方才见独孤岫乘一盾牌过了河,只道是前世修来洪福,遇到神仙了。
独孤岫有心要帮,可自己不是神仙,又怎能将一大活人渡过岸,只有苦笑道:“大叔,我不是什么神仙。自己过河尚能勉强,要渡你却是难了。”牛大只道独孤岫有意刁难,这神仙也似世俗中人一般,要收自己银两,忙道:“神仙老爷,你把小人渡过河去,小人自有好处孝敬!”
独孤岫脑子虽不机灵,这话中之意还是听出来了。当下不敢再解释,只怕越说越让牛大误会,便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