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预想中的身影始终没有再出现,等待她逐渐灰心后,却意外听到了有老妪的叫卖声,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那老妪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芍药,正坐在街道边一声声喊着。
“等一等!”
马夫停下,封慈掀开车帘,用眼神询问她。
容莺心虚地指了指老妪,说道:“那老婆看着可怜,你帮我买了她的花吧。”
封慈知道容莺是个心软的性子,并不奇怪她的所做作为,加上闻人湙说过只要她要求不过分,索要什么都可以,便转身去和老妪交涉,片刻后提着整整一篮子的芍药递进马车。
“多谢你了。”
芍药大多含苞欲放,只有几朵盛开了,翠绿的叶子并未摘去,更显得花朵娇艳。
容莺只是下意识觉得这是容恪让人送来,好教她安心的物证,于是便翻来覆去看那篮中可有什么密信。可惜一无所获。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反应了过来,将芍药的叶子翻过来看,这才发现每根花枝下都有一片叶底会写一行小字。
——花朝日,临仙桥
容莺看完后,将所有留着墨迹的叶子撕碎塞进了袖子,等路上找个机会随便扔去。
“改道去三公主府上。”
“是。”
——
紫宸殿中,闻人湙将批好的折子和战报收好,正在思量有关南下攻打扬州的事,忽然听到侍卫来报,是有关容莺。
“刑部的人知道怎么做,能让他们开口最好,若是嘴硬不肯说,杀了便是,不用禀告我。”
闻人湙说完,底下的人又向他详细描述了容莺遇刺的经过,与她突然跳下马车添乱的事。
闻人湙微皱了下眉,却并未说什么,只道:“受伤了?”
侍卫答道:“应当只是受了惊吓,有箭矢钉在了车壁,险些伤到公主。”
“那就不必审问,都杀了吧。”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平静到近乎冷漠。
闻人湙收起了折子,起身走出殿外,边走边询问:“她今日和萧成器说了些什么,一会儿让人来告诉我。备好车马,我去趟公主府。”
侍奉的人领命立刻去办了,封善则上前跟着闻人湙。
他总是步履从容,就算被人追杀也不见慌乱,从不露出软弱和怯懦的姿态来,封善跟了闻人湙许久,始终不见他失态,也只有容莺不明生死的那段时日,总是见到他望着一个络子出神,神色似有迷茫无措,而在人前又依旧得体,仿佛那些偶然流露的情绪只是他的错觉。
封善不明白闻人湙对容莺有什么执念,只知道从前他想杀了容莺,但后来却慢慢变了,只一心要留住她。
“今日的刺客是冲着公子来的,剩下的人还未搜查到,可要继续追捕?”
“此事不急,等他们入瓮便是,届时自会一网打尽。”
——
容莺去见容曦的时候,婢女让她在堂中候着,说容曦此时不大方便,正与驸马有事商议。
她心想这两人怎么可能有事商议,容曦见了赵勉的面就恨不得上去撕烂他才对,多半是赵勉让人这么说的。
然而她也不好真的去打扰,只是想着上次的模样,容曦应当吃不了什么亏,只是等了小半个时辰,仍是迟迟未能等到人来传唤,不禁心中焦急了些,怕容曦真的受什么欺负,便不管人拦去硬闯院子。
下人自然是不敢对她动手的,却也不敢放她进去。容莺听到了隐约哭泣声,终于忍不住喊道:“赵勉!你敢对我皇姐动手!”
容曦说话绝对不会好听,总算挑着最刺人的说,她自然是领教过了,赵勉早就不是任打任骂的驸马了,那是一只会咬人的恶犬,若是容曦激怒了他,真动起手来哪里是对手。
容莺心中焦急,便喊了几声,下人脸色古怪,忙劝道:“公主莫要喊了,若是惹怒了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