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问的事儿也算是当年的一桩无头公案了。』文学迷Ww%W.ΔWenXUEMi.COM”武痴道:“前朝大定之后,各地依旧人心不稳,有心复旧的组织更是数不胜数,在当时颇有名气的玄龙坛便是其中之一。玄龙坛虽非正经的武林门派,却因为反对朝廷,救下了不少被朝廷迫害的忠良,因而赢得了武林不少门派的敬重。”
“朝廷也因此视玄龙坛为心腹大患,各处追捕,武林各派也都会多少提供些庇护。可渐渐地,玄龙坛终究不敌朝廷大军,于是玄龙坛骨干精英便一路南逃,各处隐蔽。”武痴摇头道:“可最终他们还是被全部清剿。”安歌道:“可这玄龙坛的事儿与金问有何干系?”
伯九天道:“你别忘了,金问所领的南乡堂在南边也有一些势力,玄龙坛的坛主们自然会找上金问,寻求庇护。”“没错。”武痴道:“当时,金问很爽快地便答应了,并暗中为他们找了几处秘密之地隐身。可是,就在半个月之后,朝廷突然就找到了这几处秘密之地,玄龙坛最后的力量也被剿了个干干净净。”
玉南枝道:“事情虽有可疑,可也未必就是金问出卖了玄龙坛,难道当年没有查出真相吗?”武痴道:“当年为了此事,武林各门派还特意召开了几次聚会,目的便是要公审此事,以平众怒。尤其是当时的一些武林后生小辈,都十分崇拜玄龙坛,在事情尚未调查出全部的结果时,金问便已经成了武林公敌,出门有人给脸色是轻的,还有人暗中骚扰过金家人。”
“不过各派掌门堂主还是比较冷静,一直极力约束着门中弟子。后来,金问如约出席了一次武林公审,不但金问自己否认,各大门派也拿不出直接的证据来指明出卖玄龙坛的事是他做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但金问还有南乡堂从此便背负上了骂名。”
武痴道:“如果事情只是到了这里,或许还好些,可是不久之后,武林中竟然起了一阵传言,说是玄龙坛被剿灭的前两天,金问曾暗中出入过主事官的府上。加之不久后,朝廷又确实对金问本人进行了封赏,虽然他本人最后也拒绝了。但玄龙坛之事,所有的人都已经认定是他所为,之后没多久,金问一家以及南乡堂的一部分弟子家眷一夜之间被人血洗。”
“之前,金问摊上玄龙坛的事时,南乡堂便解散了不少人,被血洗的皆是金问的亲属心腹。”伯九天道:“后来也有南乡堂之前已经离开的人来到武林各派讨公道,要求查清凶手,可是各门派要么破口大骂,要么干脆闭而不见,朝廷也追查了一阵凶手,可一直没有结果,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武痴道:“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将流云掌演化为赤血掌的,一定是南乡堂的人。还有就是,据我所知,赤血掌似有阴阳之分。”安歌奇道:“怎么个分法?”武痴道:“习阴者,借他人之精血武力来提升自己的武力,事迅而阴狠,但对自己也十分霸道;习阳者,武功招法虽然也阴狠,但却需要花长时间来练习,与其他功法一样,是层层递进,阳法自然对本身也无大碍。”
玉南枝道:“这就说地通了,杀死鲁思容的人,一定练习的是阳法,所以,我们一直都查不出来,因为他根本没有破绽。可是,南乡堂的人怎么会要处心积虑地除掉鲁家呢?”“或许,他想除掉的不是鲁家。”连世尘道:“而是肖家。”有区别吗?玉南枝怔怔地看着连世尘,忽然道:“连掌门的意思是,鲁平故代表着天机阁,他们想要铲除的是天机阁!但……鲁思恩与鲁阳山不是还活着吗?”
连世尘看向了伯九天,安歌道:“鲁思恩不算,鲁阳山有何先鸿的庇护,应当无大碍吧?”玉南枝闻言,不禁明白了过来,鲁思恩只怕是已经死了。“鲁阳山,几日前已在屋中自尽,只怕这后头的事儿会牵扯到咱们曲兮阁。”安歌与玉南枝都面露诧异,居然生了这么大的事!武痴道:“我一直怀疑,南乡堂的人其实还存在,很有可能已经改头换面。但我追查了这么久,却丝毫没有线索,我也趁机进过各大门派暗中窥查过,但都没看出任何破绽。”
连世尘道:“如若真是南乡堂的后人所为,那他们要对付的仅仅只是天机阁吗?”屋中众人都沉默了,武痴道:“当年参与公审的名门大派多数已死于天机阁之手,或许当年种种也与南乡堂的人脱不了关系。”卞青龙道:“那如今诸派当中还有谁是当年的旧派?”
武痴道:“飞雪门、天机阁都已覆灭,无极门当年与飞雪门是曾为金问说过公正话的仅有两派,况且,如今鲁阳山一死,无极门自然与天机阁再无半点关系,那么当年参与过公审的名门老派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铁拳门,还有章氏刀。”
安歌道:“若真如此的话,章氏刀已经归入神鞭门下,那岂不是神鞭门也会受到影响?”安歌转而向伯九天道:“公子,既然赤血掌的事,咱们已经弄清楚了,还是尽早回曲兮阁吧,我只怕,山雨欲来,或者已经来了。”伯九天淡声道:“不急,且看看他们想怎么玩儿。况且,如今这一切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待有了动静再说。”
玉南枝看向伯九天的背影,他到底是太过放心羊未已的能力,还是,他根本想要坐视这样的结果?武痴向伯九天一揖,“宗主,小人可否能离开了?”伯九天淡淡一笑,“武痴前辈既然醉心武学,我这儿倒有几门独特功法,不知武痴前辈想不想参研?”武痴咬了咬牙,长揖道:“多谢宗主。”便是陷阱,他也拼了!
“宗主不在,曲兮阁之事皆由羊堂主代管。我敬羊堂主是位汉子,但此事,还请羊堂主务必给我,还有无极门上下一个交待!”何先鸿看向了主座的羊未已,羊堂主向何先鸿一抱拳,“鲁掌门之事,羊某也感到万分难过,却不知何副掌门方才之话究竟是何意。”
何先鸿道:“鲁掌门出事之前,是与令阁的松副堂主一起去过城中,鲁掌门出门之前,还无异常,可回来后,便出了事。当日之事,还请松副堂主出来亲自说清当中事由!”羊未已微微皱眉,看向了身旁的弟子,“去请胡堂主与松副堂主过来。”
羊未已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魏天保,屋内几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离兮堂的胡锦、胡翼与松璋进了门。三人先是向羊未已行过礼,然后又向何先鸿见礼,谁知何先鸿冷动也不动,只是着脸看向松璋,“松璋,我且问你,那****家掌门与你出去后,到底生了何事?”
松璋面色平静地道:“不过是喝酒聊天罢了,还能有什么?”“我家掌门出门前,还安然无事,为何回来之后便出了事?为何你从不与我家掌门打交道,那日会突然与他出去饮酒?”松璋淡淡一笑,“何副掌门想听真话!”何先鸿道:“你最好说出实情,不然,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松璋道:“所谓喝酒聊天,其实是寻花问柳去了。那****恰巧有事去无极门,恰巧遇上了心情郁闷不已的鲁掌门。鲁掌门说,他虽然身为掌门,却事事都不由他做主,岳丈也好,妻子也好,都看不起他,都不拿他当回事儿。鲁掌门还说,这无极门早已是何家的天下了。”
“你!”何先鸿闻言,气得变了脸色,羊未已沉声道:“放肆!松副堂主在这儿胡说什么!让你说清当日的事由,就好好说清楚。鲁掌门当日可有何异常之处?途中又是否遇到了什么可疑之人?”松璋道:“回羊堂主的话,鲁掌门当日神情颓废,本是一副生无可恋之态,加之喝醉了酒,一时想不开,也很正常。至于有没有可疑的人,我只管陪鲁掌门喝酒解愁,可没空注意太多。”
松璋看向何先鸿,“若是何副掌门怀疑什么,又或是怀疑谁,尽管去查,我松璋没做过的事,问心无愧!也怕人查!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何副掌门是真心要查明鲁掌门的死因吗?毕竟,如今,你已经可以明正言顺地做上无极门的掌门之位了,再表个姿态,想来无极门上下都会对何副掌门敬重不已了。”
何先鸿腾地站起了身,向羊未已道:“曲兮阁,我只听令宗主之言,也只服羊堂主之话,既然如今没一个说人话的,何某就告辞了!但鲁掌门的死因,我一定会查个清楚明白,但凡与谁有牵扯,我无极门再是力微,也必要倾全派之力为掌门报此大仇!”说着,何先鸿用力一挥掌,众人就见他身旁的小桌碎了开来。
何先鸿大步踏出了厅门,羊未已看了松璋一眼,跟了出去。胡锦向魏天保一揖,“既然已经无事,胡某便告辞了。”魏天保稍稍颔,胡锦与胡翼便转身走了出去。松璋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撇嘴,忽听身后魏天保的声音响起,“这世间自以为是的人,总会死地很快。若能死地明明白白,也算是种幸运,就怕,那人到死了,还不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敌人。”松璋转头看向了已经起身走向侧门的魏天保,微微皱了眉头。
羊未已跟在何先鸿的身后,直送他下了山才停住了脚步,何先鸿也跟着顿住脚步,转身看向羊未已,“方才之话并非针对羊堂主,还望羊堂主不必多心。只是曲兮阁鱼龙混杂,羊堂主难免受到影响。”羊未已道:“羊某更侍二主,本已非正良之人,当年承蒙宗主不弃,但得善兮堂一席容身之地,羊某已经十分满足。”何先鸿淡淡一笑,“且看着吧,大家也没多少太平日子了。”说完,何先鸿向羊未已一揖,转身而去。
羊未已看向何先鸿的背影,相起松璋说的一句话或许是对的,何先鸿未必是真的要追究鲁阳山的死因,他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表个态而已。无极门得以安稳,只怕还是仰人鼻息,至于是仰仗了谁,且看何先鸿的态度便知了,加之何常春的婚事……羊未已不想再想下去,转身往山上而去。
石怀接过弟子奉上的没有署名的信,问道:“不知是何人吗?”那弟子摇头道:“弟子正在院中巡逻,忽闻身后一响,待弟子转头看去时,身后并无一人,只有地上躺着这封写着要交给掌门的书信,弟子检查过信封并无大碍,便送了过来。”
石怀颔,那弟子便退了下去,掌门夫人谷氏凑了过来,奇怪道:“会是谁呢?这般畏畏缩缩。”石怀没答话,径自拆开了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看,不禁渐渐变了脸色。”“怎么了?”谷氏见石怀神色不对,不禁也看向了石怀手中的信。
石怀却将信纸一合,又好好地塞进了信封,起身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叫文儿与月儿,晚上就不要乱跑出去了。”谷氏心头一跳,连忙追问道:“天色已晚,夫君要去何处?”石怀顿了顿脚步,“神鞭门,我会尽快回来。”谷氏目送着石怀出了屋子,又听他向门口的弟子吩咐晚上要加强巡逻,心中越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