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金铁交鸣。四五件兵器围攻着正中之人,如同狼群围困猛虎。豺狼数量占优,彼此之间,交替攻击,猛虎虽勇,但已身陷围困,倒下,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虎终究是虎,即使身处绝境,也没有怯懦之意,连番苦战之下,身被十余创,一口钢刀依旧是攻多于守,气力声威,半点不落下风!
一条链子枪如同灵蛇一般自下盘缠住这人小腿,使枪之人一喜,用力猛抖,喊了声“躺下!”
不成想这汉子桩功极佳,步下如坠千斤,一抖居然纹丝不动。这使枪人心知不好,刚想撤手变招,那大汉却已经喝道:“过来!”腿下用力,将这使枪的男子带到自己面前。
其他同伴心知不好,手中兵器纷纷攻出,以救同伴,可那大汉的出手,却比他们快的多,根本不理会其他几件兵器,手中刀横扫而出。
“杀!”
一声虎吼之中,那使枪汉子已经被一刀劈翻,杀人者满身浴血,形同魔神。其他几件兵器虽然也砍在他身上,但他混如未觉,而是一声大吼中回身横扫,将其他几人逼得连连后退。而他趁机,则杀开一条路,向前疾冲而出。
留下来死战,结局只能是战死。勇猛的目的,就是在于杀出一条血路逃生。自从进京之时,心里就已经有了必死觉悟,但是敢死不等于送死。和这些武师杀到最后,没有丝毫意义。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联系剩余的志士,保住有用之身,谋图再起。
毕永年连番苦战之下,受伤极重,过多的流血,导致他头晕眼花,阵阵眩晕。如果不是靠着光复汉人河山,驱逐鞑虏这个大义支撑,或许他此时已经倒了下去,就如他的那些同伴一样。
义兴木厂,曾经生意兴隆的店面,此时已经变的满目创痍,堆放木材的堆厂里,已经烧起大火,风助火势,周围木厂,也有连营之虞。各家的伙计仓皇喊叫着,以洋龙水桶,拼命的救火。
这些江湖豪杰并不知道袁慰亭已经变节倒戈,还在等待新建6军围园之后,解除掉守卫者的武装,自己就可以冲进去杀掉太后。却不知,死亡的阴影,已经降临在他们头上。
监视这里的,乃是刑部里最为得力的一批老衙役,手上功夫不怎么样,可是盯梢跟踪,可着四九城,怕是没几个人能赶上这群地里鬼。何况他们手上,也都有极为可靠的花子、混混、车马行老板伙计为耳目。当其被充分调动起来之后,毕永年一群人面对的,差不多就是小半个四九城力量的专门针对。
负责动手的,乃是端王府以及端王控制的武胜新队。端王与皇帝乃是堂兄弟,然而心中,则将这位堂亲视为仇敌,盼望着他早点死掉,才对自己心意。归根到底,还是那天子宝坐在吸引着端王,在对付皇帝上,绝对不会留情。
其虽然自己不可能做皇帝,可是皇帝无后,只要他倒了,新君选择上,自己的儿子是亲宗,大有可能靠这个身份入承大统,登基为君。而自己,虽然不能成为皇帝,却可成为太上皇,一样可以号施令,统率群臣。
何况端王春秋正盛,身体强壮,只要能当了太上皇,不愁熬不死老太后,他日成为这万里河山之主。是以,这道命令到他手里时,他除了调兵以外,便将所有能用的力量都用上,务求将这支属于皇帝的势力连根拔起。
端王府内,本就养有不少武林高手,武胜新队又有洋枪,有心算无心,毕永年这些人就吃了大亏。那位李掌柜一条大杆子舞起来,号称风雨不透,战场上可敌乱箭,但是只一排枪响过去,就被打成了血葫芦一样,倒在地上。而那位善长子午雌雄镖的,还不等冲到飞镖射程之内,两臂皆中枪弹,不能镖,被刺刀刺倒在地。
毕永年杀后大军分为几队,其中木厂里的人数最多,武功也最强,几番拼杀,又用了火攻,总算搞乱了局势,少数人冲出了包围,杀开了血路。武胜新队这些士兵用枪射击尚可,一旦接近肉搏,就没了胆魄,除非是对手无力反击,他们可以用刺刀挑人。可一见到拿着兵器冲上来拼命,他们第一个就想着逃。
只是杀开了新队,接着还有端王府的护卫,包括端王养活的不少武功教习。这些人亦是技击高手,虽然自重身份不用洋枪,但是手上功夫并不比毕永年这些人弱。往日里,不少人和毕永年还很有些交情,可是现在不是讲交情的时候,只有性命搏杀。
远方,杀声,枪声时不时响起,想来是在其他地方的自己人,也被官府围剿。毕永年两眼血红,人如疯虎,一口刀力战数人,竟是被他直冲到一条胡同里。单刀拄地,剧烈的喘息着。
他本是江湖草莽,湖广名侠,家中亦有一份足以生活的家私。其家祖上乃是大宋的武将,但是还不到将门这个级别,加上宋室始终重文,武将的地位也就是那么回事。直到金兵灭宋,毕家的人不想侍金,化剑为犁,归隐林下。
靠着家传的武艺外加世代忠良的好名声,在地方上,他们很有些势力。到了毕农年祖父这一代,日子算是到了极鼎盛的时候。三湘子弟,提起毕大侠,都会挑起大指,赞一声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