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犹豫,她往房间里望了两眼,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口,说:“……进来吧。”
周越恒冲她笑了笑,被推着进入病房。
工地负责人说的话里十句有九句不能听,但有一句是正确的。
他们站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没有获得应有的补偿。只要了解他们的需求,想要解决问题就变得十分简单了。
一路奔波,高强度地绷着神经,等周越恒从病房出来的时候,他累得阖上眼。
不管对方背后的推手到底是谁,但启越开出的条件足够诱人,拿到民工按了指纹签了大字的和解书,周越恒松了口气。
“发给公关部吧,两件事摊开一起发一条声明。”
“那……藏着的人不追究了?”
“不追究?”周越恒紧抿着唇,冷嘲道:“想抢东西,先看自己够不够格。”
只要做了,不论怎么掩藏都一定会留下痕迹,何况对方并没有要藏得严严实实的意思,周越恒没费什么功夫便得知在背后针对启越的人是祁林智。
当初启越不想与他分一杯羹的项目,此时祁家用些阴私手段来争抢,祁林智倒还会做戏,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给周越恒打了通慰问电话。
他想装疯卖傻,周越恒却懒得同他虚与委蛇,他开门见山,道:“越恒是不是该提前预祝长宏拿下竞标了?”
“啊?哪里,”祁林智口气带着掩藏不住的喜色,嘴上却反驳,道:“长宏哪吞得下,还没见分晓的事情。”
“是吗?”周越恒笑着,道:“依我看,长宏确实没那个能力。”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祁林智什么时候被这样当头损过,被激得不再装傻充愣,他狠声道:“小侄啊,人还是得服气,哪有好处光给一个人占的道理。”
“启越现在的情况可不容乐观吧?”祁林智笑笑,道:“别逞强。”
股价波动,信任度丧失,大笔的资金会卡在无法推进的项目上,不论依谁来看,启越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祁叔,”周越恒语调却还放松,“试试吧,试试这回我还有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撕破了脸皮,祁林智没有一句好话,他嗤笑一声,训斥道:“……不识好歹!”
电话挂断,周越恒丢开听筒,绷紧的神经也像是在此刻突然断掉,他倚靠着座椅闭上眼。
麦云出现,民工紧跟着打乱他的节奏,股东内部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杂虫以及对竞标势在必得的祁林智,一件件事推着周越恒往前,他甚至没来得及停下来好好理理思路。
下一步该怎么走,他其实也没底,撂狠话的时候倒是畅快,明明以前总是压抑克制,决计不会出现把话撂在明面上打仗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