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十一月六号,薛轩逸十八岁的生日,那一天,他成年,我成茧,一人生死未卜,一人明日难料,如同浪潮中翻滚的,两朵芍药。
第二天早上,木木终于肯给我的松绑,他解开我身上的绳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的平静,等到绳子终于解开得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四肢早就已经变的麻木了,动都动不了,像是有无数根的电刺在往皮肤里用力的扎。
木木挑挑眉头,我顺着他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将内裤拉了起来,跟他匆匆说了一句早上好,就立马朝洗手间奔跑过去,然后来到镜子前,掀开了衣服,发现昨天被他扎得地方,现在正浮现着一个小米粒般大的红点。
不是血,而是颜料,像一颗朱砂痣。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纹这么一个痣的,我猜想。这应该也是苏马力审美癖好中的一种,只是这么私密的部位,木木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小田一郎透露给他的么?
我没有多想,因为我知道,我只需要循规蹈矩的做好分内的事,不要去好奇或者想要探究什么。
木木不仅没收了我的手机,还没收了我的钱,我现在就跟一只被剪了翅膀的鸟似的,即使再向往外面得蓝天,也无法飞出去。
这次叫我学习的还是上次得那个凶巴巴的婆婆,她请了一个正宗的日本艺妓(小泽)来教我舞蹈,我要是跳错了,她就直接一板尺抽在我得小腿上,我不知道她叫什么,私下里叫她巫婆,教我学习日语的时候,她就会叫上小泽和我进行模拟场颜对话,又一次巫婆扮演苏马力,各种各样的刁难我,气的我差点真把他当做苏马力,一杯茶水泼上去。
但,我必须要意识到一个现实性的问
题,即便是苏马力就现在真的就坐在我面前,即便薛轩逸的事真的是他干的,我也不能把这茶泼到他得脸上去,所谓人物,说的就是那些老百姓根本惹不起得人。
比如苏马力。。
。
这跟着这个巫婆,一学习就是一个月,其中的过程我不想赘述,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直被定点喂食的鸟,完全丧失了自由和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点空间,黑夜与白昼相交之间,只有枯燥和乏味。
有时候,我会趁巫婆不在时,光脚踩在地板上,望着窗外陌生的颜色出神,有时候突然就会失去目标忘记自己是谁。每到这种时候,小泽就会走到我身边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问我:"腻载想神摸?(你在想什么)"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我在想怎么才能结束这样折磨的生活,更不会告诉她我想这个巫婆离我远远的。而是言不由衷的回答她:"我在想苏马力先生。"
小泽闻言,陷入了沉默,仿佛她也在想苏马力先生。
"你认识他吗?"我试探性的问道。因为小泽懂中文,我最近又学会了不少的日语,所以我们两个沟通起来没有任何的障碍。
她点了点头,白皙的皮肤上透着粉红色,小泽很温柔。一颦一笑,都给人一种柔和,婉约,恬静的感觉,是个如同水一般轻柔,不具有杀伤力的女人。
"只可惜,苏马力先生,不是我的旦那。"她说着,眉眼间皆是惆怅:"我十岁开始学习文化、礼仪、语言、诗书、琴瑟,谈话艺术。虽然每一天都过的十分辛苦,但是为了能遇见苏马力先生,我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十六岁那年,我下海。可是苏马力先生,已经离开了日本。"
艺妓的艰辛,我深有体会,尽管我还是个门外汉,只学到了一些皮毛上的东西,都已经难以坚持,更何况小泽,这么一坚持,就坚持了五年,在跟我一样大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日本的艺妓在宴席上被邀请来助兴,不仅要求才色兼备,还需要有善解人意察言观色的技巧,当真不易。
所谓旦那,就是我们讲的背后的金主,可以说和艺妓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更是精神上的伴侣,负责艺妓的开销这样。日本的每一个艺妓在成人礼的时候都会找一个固定的旦那,通常要献出自己的初夜。那种似夫妻又不是夫妻的关系,甚至于发生关系的时候还要互相鞠躬。想想都觉得有点浑身不舒服。
那么也就是说,她是因为苏马力才来的中国?我如此想,便如此的问了,并不是因为我对苏马力有多么的好奇,而是因为苏马力现在在我的眼里就是敌人,对于自己的敌人,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了解到他的机会。
毕竟这些事情,我是永远都没办法从木木的口中得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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