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苑建在郊外,所以不受宵禁的影响。
从外面看,秀色苑只是一座占地广阔的豪宅。箬安周边豪族众多,这样规模的豪宅在箬安只算中等水平,并没有什么稀奇,再加上又是隐藏在富人的别墅群中,这附近本就人烟稀少,普通人也不敢在这里停留滋事。秀色苑在别墅群中又是位置最偏僻的,只要不刻意观察,基本上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正在经营皮肉生意。
更何况,真正的秀色苑建在外人口中钱府的地下。
从花园的一座假山中下去,那里是入口,沁溪带领司晨主仆三人走过一道长长的石梯,石梯两旁点满了颜色暖媚的花灯,透气孔布置得很周到,一路走到地下,没有一点胸闷气短的感觉。
下到秀色苑,地下的秀色苑和花街中专门接待达官贵人的青楼没什么区别,装潢奢侈,陈设华丽,处处彰显着格调,遍地书写着高雅。
秀色苑总共有两层,一层的地面铺着厚厚的毛毯,顶棚绘有香艳的彩画。长长的环形走廊,走廊的一侧是门窗紧闭的包厢,另外一侧则是涂着金粉刻着花纹的栏杆,栏杆下面是地下二层,那里的四周同样是一圈包厢,沁溪笑着对司晨说,顺着那一圈包厢再往里,还有一座景致秀丽的地下花园。
二层的正中央是一座华丽的大厅,站在栏杆前,大厅的全貌一目了然。
此时大厅内正进行着青楼里很常见的竞价。
司晨驻足,向下望去,正观看舞台上美少年跳舞的男子足有四五十人,每个人都用不同的方式遮盖住自己的脸,每个人都同样兴奋,面红耳赤,各种淫词秽语说个不停。
司晨嗤笑了一声:“箬安里居然有这么多好男风的贵族。”
沁溪笑了笑,没有搭腔,心想贵人们别说男人喜欢男人,就是喜欢禽喜欢兽都不奇怪,谁让人家是贵人,天生就与众不同。
司晨看了两眼台上的歌舞便失了兴趣,转身,跟着沁溪来到一处僻静的包间。
秀色苑的每一间包间都配有一个乐师三名舞姬,清一色的男子,早早的在包厢门前迎候,在客人走到门前时,一齐跪下来,恭顺地道:
“夫人万福。”
司晨望着那排成一排的乌油似的长发披在一副副柔软的身子上,端的是香艳动人。他们穿着颜色鲜艳摆大袖阔的袍子,暗香扑鼻。
司晨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浅浅地扫了一眼,最后落在前方正中间身穿紫衣的乐师身上。
眉尖轻挑,她缓缓上前一步,微弯下腰身,用手中的折扇轻轻勾起那人的下颚。
那人乖觉,配合着她的力道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冶艳的脸。
二十左右岁的男子,身材颀长,体态纤细,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肤色苍白,嘴唇饱满。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跪在那里,却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妖冶的气息。
司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噗地笑了,这人的眉眼看久了有几分眼熟,让她想起了晏樱。
“你叫什么名字?”她开口,淡声问。
“奴夙玉。”男子的声音很软,少了一份阳刚之气,柔和,却动听,不知是因为她的动作,还是因为她身上的香气,他声音微抖。
司晨笑笑,放开他,走进包厢,来到内室的一张矮榻前,矮榻上铺着厚厚的鹿皮,放置了一张摆了酒具茶具的地桌。
火舞上前,替司晨解去披风,司晨上了矮榻,歪靠在一堆软枕上。
沁溪笑容可掬地询问司晨想要什么样的孩子。
司晨想了想,道:“你看着办吧。”
沁溪思忖片刻,含笑应下,转身,出去了。
夙玉上前来,询问司晨想听什么曲。
“听你拿手的。”司晨斜倚在矮榻上,用一双冷媚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
夙玉脸颊微烫,慌忙低头,轻声应了句“是”,站起来,走到矮榻对面的琴台上,跪下来,修长的手指一挑,一曲柔媚的靡靡之音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