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脸,贴上一个温热厚实的胸膛,均匀而有节奏的呼吸声让我觉得安心,忍不住把身子向他拱了拱,将额头抵上他的下巴,踏踏实实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喜玫正坐在床前,一脸焦急地望着我,见我醒了,高兴地差点儿跳起来,“小姐,您终于醒了!”
喜玫一边说着,一边又忙不迭地让外面的侍女去请任心。
“喜玫,我不过是着了凉,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喜玫扶我坐了起来,又在我的背后塞了一个靠枕,望着她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我不由地说道。
喜玫抹了抹眼泪,嗔怪道:“小姐,任大夫说您都风寒入骨了,再拖下去,恐怕就是肺痨了,还好任先生开的药管用。奴婢吓坏了,还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听喜玫说肺痨,我大概明白过来,估计我这次感冒持续的时间长,又是发烧又是咳嗽,转成了肺炎。
对于古人来说,肺炎可是大病,若是医治不好,拖久了就是肺痨,肺痨在古代可是不治之症,也难怪喜玫这么害怕了。
任心来了为我诊断一番后,笑眯眯地夸我福大命大,躲过了一劫。
我不客气地批评了他的迷信思想,我说你可是大夫,我就算躲过一劫也是你的药好,跟福大命大有什么关系。
任心哈哈一笑,说药虽然好,可是再好的药,也有人吃了不管用,所以时间久了,他也不得不开始相信人的命天注定的道理。
说完,任心又嘱咐我继续按时吃药、不要吹风着凉之类的俗套话,我听得不耐烦,随便敷衍了他几句,便让喜玫打发他出去了。
精神一恢复,食欲也恢复了,我连声对喜玫嚷饿,喜玫却又端出了一碗药。
“喜玫,我不想吃药,我想吃
饭。”我望着黑乎乎的药汁,只觉得肝儿颤,索性对着喜玫扮可怜。
喜玫不为所动地劝说着我,“小姐您先把药吃了,奴婢再去给您准备饭菜,今天一早奴婢就让厨房准备了您最爱吃的栗子糕和榛子酥,估计还热着呢。”
我立马妥协,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喜玫忍不住笑我,“小姐,您今天倒是痛快,昨天殿下喂您喝药,可是费了好大工夫呢!”
“殿下?”我无力扶额,一觉醒来,又是跟任心说笑又是跟喜玫谈心,怎么把魏璧给忘了,忙急声问道:“殿下现在在哪里?”
喜玫望着我,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才缓缓道:“小姐,殿下天不亮就走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起他温暖的怀抱和整夜轻拍着我背部的双手,不禁怅然:“竟然走得这么急!”
“小姐,殿下可是守了您一天一夜呢!如果不是白将军说军情紧急,恐怕殿下还舍不得走呢!走之前又让任大夫给您诊断了,说您已无大碍,殿下才安了心,又千叮咛万嘱咐任大夫务必给您好好医治!”喜玫一口气说个不停,又继续说道:“昨天殿下一路都抱着您不松手,听任大夫说了你的病,气得变了脸色,说为什么不派人去告诉他,还把吕义和前院的侍卫们都训斥了一顿……”
喜玫兀自说个不停,我却是思绪万千。
明明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明明谁也割舍不下谁,可是为什么偏偏不能好好的在一起?
我不是一个甘心于被命运摆布的人,我不喜欢自己像小丑一般被所谓的机缘巧合捉弄,想来想去,我打定主意,去找魏璧问个清楚,问问他对阿娅公主是不是真的动了心。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我就告诉他关于镜子的一切。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不管镜子能不能把我送回现代,我都会离开他。
可是不管我得到的是哪一个答案,找到镜子都是迫在眉睫,只有人证物证聚在,才更有说服力,否则我空口白牙地对着魏璧,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更何况他的疑心病又那么重!
冷不丁又想起冯殊,昨天跟我七扯八扯、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废话,根本还没切入正题就被魏璧打断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李鲛人到底找没找到,忍不住懊恼万分。
懊恼归懊恼,也不知道昨天两人是怎么收场的。
“喜玫,梁王殿下昨天可走得顺利?”这么一想,我忍不住担心。
喜玫点了点头,“小姐,殿下当时只顾着您,并未为难梁王殿下。”见我愣神儿,又小心翼翼地道:“不过,梁王殿下走之前,悄悄地嘱咐奴婢告诉您,说李鲛人三个月后会来旧都城中找您。”
我高兴地攥住了喜玫的手臂,“真的?他真的这么说?”
“梁王殿下还说,他还在等。”喜玫点了点头,又困惑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在等李鲛人,可是梁王殿下在等谁?”
我笑了笑,淡淡道:“只怕他是永远等不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