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讲这个干什么?莫名其妙。”少婦微怒。
叶曦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葯丸给男子,道:“吞下去。”
娘親有教过,陌生人的东西不可以乱吃,但这个女子目光清澈、眼神正直,看起来是个好人。再加上酒精作用,他的脑袋失去防御能力,若非如此也不会半路遇见“可怜人”,就把人家带回去。
因此他没多想,接过葯丸就直接吞下,葯丸滚进喉咙里,一股清凉感从胸腹间窜出来,瞬间整个人清醒了。
叶曦对上少婦,继续往下说:“正确的答案是——马夫犯罪了,他是‘不作为的帮助犯’,可依犯罪情节处三个月到三年刑罚。”
“所以呢?”男人接话。
“一件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诈欺案件正在跟前进行,如果不开口阻止,我便成了‘不作为帮助犯’,我一生清白,仰不愧于天、俯不祚于地,绝不愿沾上这个罪名。”
叶曦的话听起来颇新鲜,吸引了过路人驻足。
“什么诈欺案件,你不要信口雌黄。”少婦隐约听出她的意思,脸色微变。
“你打着卖身葬夫的旗帜骗人,就是诈欺行为。”开门见山,叶曦一口气戳破对方。
“哪有骗人?我真是想卖身葬夫呀。”少婦咬牙道。
叶曦不与他争执,弯下腰、挑起盖在尸体上的草荐。“这具尸体皮肤黝黑、脸上皱纹深刻,身形矮小佝偻,年纪约在五、六十岁上下,明显是个做粗工的,怎能娶到一个年纪十五、六岁,貌美如花、嬌艳慾滴的女子?你图他什么?有钱有势吗?”
叶曦说完,吃瓜观众笑成一团,尸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连双鞋都破到露出脚趾,这是哪门子的有钱有势?
等众人笑够,叶曦又道:“或者说你们是两情相悦?”
少婦正被她几句话说得手足无措,见她递过梯子、连忙接下。“没错,我们就是两情相悦,不行吗?”
“行啊,若真是两情相悦,你怎舍得让他死做活做、自己却养尊处优?”
她拉起少婦的手,水水嫩嫩连个茧子都没有,一看日子肯定是过得养尊处优,这会儿大家也看出来了,两人相差太大,根本不可能是夫妻。
“我写错了,不是卖身葬夫,是卖身葬父,他是我爹爹,爹爹宠我、舍不得让我做家务。”婦人急急寻来说词,可这更是漏洞百出,光是连爹爹、丈夫都傻傻分不清楚,就摆明她在说谎。
“穷到这等田地还舍不得闺女做家务,看来真是个心疼女儿的。”
“对,爹爹就是心疼女儿。”说着,她放声大哭,“爹爹,女儿不孝啊,连风风光光为您办后事都做不到。”
叶曦笑得更欢了。“你确实不孝,爹爹还没死呢,你就想把父親给活埋,这明显犯下两条大罪,第一遗弃罪,第二谋杀罪。不管是哪一条,你都得到牢里蹲上几年。”
少婦才要骂她胡说八道时,叶曦拔下簪子往尸体的笑穴一点,尸体瞬间复活,捧腹哈哈笑个不止。
叶曦戏谑问:“活了耶,是诈尸吗?”
围观者看着又笑又跳的“尸体”拍手欢呼、笑不可抑。
这出太好玩,比戏台上演的更有趣。
叶曦斜眼看少婦说:“你可以因为我救下你父親,也可以因为我助你推翻遗弃罪和谋杀罪,只留下一条诈欺罪而感激我,收费不高、一百两纹银。”
少婦脸上青白交错变化不定,眼瞳紧缩,恨得说不出话。
叶曦一笑,摊手道:“要不要说说,你和这位公子有什么仇,为何要针对他?”
“我、我没有……”她仍试着否认。
“姑娘怎么知道尸体是假的?怎么猜到她是针对我。”男子问。
毕竟大街上人来人往,那少婦可以拉住任何一个人求收留。
叶曦指指一旁在笑个不止的老人。“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虽然极力克制呼吸,但胸腹间还是有隐约的起伏。再者,我在对街站了一刻钟,想买下她的男人包括公子共有四人,前两个她连理都不理,第三个上前询问时她开价五十两,这么没有诚意的价钱,哪是真心想要卖身葬父?然公子一到,她揪住公子衣角,两句话连价钱都没谈拢呢,她立刻准备跟公子离开,连躺在地上的丈夫或爹爹都不管了,这不摆明是个局?”
少婦哑口无言,正想趁着所有人注意力全在叶曦身上时悄然离开,没想男子身旁的小厮突然跳起来,大喊,“我认得她,她和秋姨娘见过面!”
姨娘?看起来又是出剧。她指指少婦道:“你、秋姨娘和老人家是犯罪主要嫌疑人。三人以上共同犯下诈欺罪,依组织犯罪条例可判刑一年以上、七年以下,不能易科罚金。”
少婦慌了。“我、我……冤枉啊,是秋姨娘逼迫我的,她说我不听她的话,就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你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若当事人愿意和解,说不定你能除去诈欺罪。”
听见这句,少婦哪还有不依的。“奴家翠娘,是秋姨娘弟弟的小妾,秋姨娘见我貌美,逼我混到大少爷身边,蛊惑大少爷,让他无心事业、与老爷争执对抗,秋姨娘允诺,等二少爷得到管事权,就把身契还给奴家,若不从就要将我卖进窑子。”
自秋姨娘嫁入郑家,娘家就是她一手给养的,親弟弟成日无所事事、好色成性,女人一个个接进家里,秋姨娘看中翠娘,弟弟再喜欢也得放手,毕竟日后还得靠姊姊供着。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