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有何变故?”
姜叙皱起眉头,不确定地问道。
阎行先摇头否定这种推论:“以某等各校之精锐,麴义之外西凉决无敌手,料来应无事。且便真有意外,各县衙早当遣人来!”
“然其已逾五日未归!”
“或有他事耽误,勿急!”
因降邓季之前的旧事,阎行与马互看不顺眼。当然,主要是马记前仇,阎行则可有可无,并不如何在意,毕竟吃亏受重伤的不是他,此时与牵招、姜叙顺口扯着话题,一脸的不关事。
马校逾五日未归,三人其实都不紧张。
虽然除各县差役可用外,如今邓季在西凉的军力就只得马、庞德、阎行、杨秋、牵招、姜叙、赵衢七校,每校只有千人。
每校人马都不多,然西凉久乱之地,邓季一战之威尚在,新到手的两郡实行四等民之策小半年下来,原本的豪族部曲、深山贼众纷纷投奔为民,大的羌氐部落也选择迁走。陇西、武都各郡就更不用多说。治内再无能威胁到一千卒兵的势力存在。剩下的零星力量只是因地广难完全剿灭罢了,不会有太大危险。
七校人马奉令驻扎在陇西、金城、汉阳、武威四郡交界的勇士县内,为练兵也为平靖地方,平日轮换往各地剿灭山贼和不遵号令却又不离境的羌氐部落。
驻军在勇士县主要是防金城麴义,今岁正月里,邓季便有令下,七校暂不许出武威,更不许主动入金城。每月论调两校外出练兵、剿贼。若外出者未归,剩下的五校不许再轻出。
也就是说,勇士县内必须保证随时有五千人马驻扎。
逾期五日未归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对渴望外出练兵、立功、泄的人来说,马孟起挤占掉的是自家时间。
上次外出的是马和赵衢,该轮换的是牵招和庞德,赵衢已归城,牵招争不过,让庞德出去了。
下一波该轮换的是阎行和姜叙。
三人在城楼上交谈着守候,只是始终不见人马归来。直到县令差人来请,才恨恨地齐往县衙去。
西凉七校尉互不统辖。为防其等之间摩擦生事,邓季任田磊为勇士县县令。田磊虽年岁不大,却已在基层锻炼了许久,熟悉各项政务,又是田丰长子,足以调停七校尉、主政一方。
阎行、牵招、姜叙赶到县衙时,赵衢、杨秋已到,年轻的县令对五位校尉道:“雒阳有公文至,西凉七校卒兵户籍所在今已定下!”
七校卒兵户籍之前并未有定论,一直悬而未决,已耽误了今岁春播,众多单身汉也迟迟不能组户成家,对军心不利,终于有了结果,校尉们还是很欢喜的。
将五人神色收在眼中,田磊取出公文,照着念道:“卫将军邓令:马、赵衢两校卒兵户落汉阳,庞德校户落陇西,阎行、杨秋、姜叙三校户落武威,牵招校户落安定!接令之日起,涉及诸郡当妥为安置,勿出差池!”
麾下卒兵户籍落于何处,只是方便卒兵们安家、平日休沐,并不是军队便要驻扎于何处,并无其它影响,五位校尉全无异意。
得了邓季之令,还要各郡郡府协调安置落户,五位校尉都告辞出门,准备遣人往各郡送名册,讨要户籍。
久待未归的马却在此时带队归来,其校并不见有大减员。牵招大喜,相互不熟,也不去问为何逾期,自归营中去,安排人送名册往安定太守卫觊处后,便下令准备明日出城讨贼。
牵招不追究,田磊职责所在却不可不查,召马来问逾期因由,其回道:“追逐一部羌氐,行得远了些,终得斩级百余方归。”
“既追羌氐,牲畜缴获几何?”
“劣马十余匹,牛羊少许,皆已交接与武威郡!”
答过话,再提及卒兵落户事,马道:“吾家虽出于右扶风,然居武威已久,故土难离,望得卒兵落户武威!”
田磊摇头道:“公文已至,此乃主公之令!”
“某明日便上书主公,求请与阎行校卒兵互调户籍!尚求足下先传语本郡赵太守、武威杨太守处,本校与阎行校之卒兵户籍,暂勿安置,待雒阳回信再计较如何?”
田磊只是小县令,管不得太多,只得依他,令差役送信,将这番言语先转告杨阜、赵昂两位太守处。
是夜,田磊于屋内写家书,末尾忍不住添上一句:“马儿或有异志,望父亲大人留意!”
搁下笔,想到马腾与马氏全族如今都在长安,如同人质一般,各校人马又都是重组的,马麾下非其旧部,他便跋扈张扬些、随心所欲些,也不至于敢生异心出来,自家小题大作,说不定倒徒惹父亲笑话,自嘲一笑,伸手将信纸递到烛火上点燃,又埋头去重写。
(本卷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