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这股盗贼定然是庞真部属装扮的!
轲比能还算比较有心机,更害怕此事为邓季不愿意守诺放归自家儿郎,与庞真两家暗中合谋白夺自己的马,为弄明白,他自己带人调头尾随那股盗贼,又遣人南下到上党、司州探听邓季与庞真的关系。他部落中很多“鲜卑”其实是天下大乱后逃亡边地避祸的汉人,要探听消息很方便。
那股盗贼最终回到晋阳,两天后就在城外开始操练骑兵,并无马群再南下。而南边的消息也传回,邓季与庞真如今面和心离,已有许多黑山老贼弃庞真南下投奔邓季。
轲比能才确定劫马事与邓季无关,大胆到雒阳来哭告。
虽说上党一战缴获极多,西凉平定、韩遂降后军中已经不再缺马,可听到这个消息,邓季还是异常愤怒。
轲比能说谎的可能性不大,此事真假一查便知。
庞真所劫的五千匹马中有三千余是属于司州的,这是庞真的又一次挑衅!
听完消息,邓季双眼直冒凶光,问左右:“田师、贾公、元直,庞双戟屡坏我之事,今袁曹恶战在即,无暇它顾,可否先用兵并州?”
田丰沉吟道:“吾等当前之急,在于立国;次则观袁曹之战。此二者皆为要害,不宜再另生事。”
有阎柔、轲比能在,田丰就没明说各军要留防袁吞曹,又或曹吞袁,不过贾诩、徐庶都明白,点头同意田丰的观点。
要立国大元,百事待建,卒兵连年恶战下来也亟需休养,此时实在不适合再轻启战端,想想后,邓季勉强点头,同意暂忍下这口恶气。
邓季不准备出兵,轲比能的事情却还没有解决,他再伏地哭道:“再受此劫,部中已疲,实无力再筹马来换儿郎。某在边地,久闻将军宽仁之名,万求怜悯一二,许部中儿郎得归。若得恩允,某感佩五内也!此后但有将军令至,无敢有不从!”
阎柔与鲜卑、乌桓各部关系都好,看他惨状,亦忍不住在旁边帮腔:“某于雒阳,得闻公立国之制,实世之明君也!感思良久,不才亦欲乞求得为新元所用,望公勿以粗鄙而弃!边地愚陋之辈,或亦得一二浅见:公立大元新朝,威德当传于宇内,使边夷悦服来朝。比能为鲜卑大人,向来处事甚公为边民敬重,今失其马,非本意也,若得公宽而许去,德怀感之,后或可得为用!”
阎柔话后,轲比能又痛哭求请,邓季对阎柔道:“足下久居边地,甚得异族之心,今愿仕元,我正求之不得!只步度根、蹋顿皆未至,释俘事尚不可轻允!”
若轲比能空手来尚能得邓季释放俘虏,等后面的步度根、蹋顿、楼班送马来到后会如何想?又或得闻后亦称被劫?
听邓季这么说,阎柔也就止住不再劝,轲比能虽无奈,也再无计可施。
不得邓季点头放人,轲比能便暂留居雒阳城中。
阎柔愿意出仕,邓季也就忘记他原本人质的身份,两天后请到郡守府内与阎圃一起辅助田畴做事,熟悉司州政事。
轲比能先凑足换人的马匹南下,于并州被劫时,步度根也已经上路,半途得知此事,立即改道,赶马绕经匈奴旧地而下。有荡寇军征伐河套、刘豹兵败河东两件事之后,匈奴势力大受打击,到如今还未缓过气来,只能控制住匈奴王庭周围几百里的范围,无力拦截步度根。
蹋顿、楼班两部则趁袁绍大军出征,治下空虚,才自幽州赶马来换俘。
蹋顿、楼班待袁曹大战才启行,步度根绕经河套,本都远在轲比能之后,不过轲比能遭劫,留在并州观望打探了好久,几拨人前后间隔就大为缩短。
轲比能到雒阳九日后,张义急快马送信雒阳,告知步度根赶马入河东;再过三日,贾逵信使亦至,报蹋顿、楼班入河内。
邓季令军马场分派吏员到河东、河内,选了三家七千匹好马,心满意足,才下令雒阳将三家俘虏送至河内河阳县,由步度根、蹋顿、楼班来领人。
不过,司州放人之后,步度根又领数人渡河赶到雒阳城中,求见邓季,一为面谢他守诺放人,二求勿放轲比能部众。
一个等着求情让放,一个让不放,邓季、田丰有些难以决定。
贾诩招阎柔仔细询问轲比能、步度根往日行事,又分别与二人宴饮数次后,对邓季道:“观鲜卑二酋,轲比能有雄才野望,步度根则鲁直。主公若欲笼络鲜卑部为用,二者不可兼得,不如助步度根而绝轲比能。”
邓季再问田丰、徐庶,田丰道:“文和观人极准,吾视轲比能,亦非肯居人下者。”
徐庶道:“闻其二部,今轲比能强而步度根弱,主公若欲拢其等心,正当助弱取强,方易得!”
于是邓季令将俘虏的轲比能部众转赐给步度根,鲜卑人民族观念基本没有,只以弱者从属强者,能得轲比能部众补充,步度根自然感激涕零,临别时,跪地泣谢道:“吾部之民,至此为邓公之臣,永不相叛!邓公若有事,遣人唤之,必供驱使!”
有了这话,邓季让他回去后得机就袭扰并州。
轲比能得闻自家被俘儿郎被赐给步度根,直吓得当日就逃出雒阳去,离城三四里后,回转马头,以马鞭指雒阳,恨声道:“某他日必为此城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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