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处血腥之地,却从容的好似在赏花谈月。
辛小吉又混乱又痛苦,最后彻底绝望。
此时,含章皇城,在一处保存完好的宫殿里,魏殊恩束着火,很是兴味地走动着,偶尔翻一翻小镜子,摸一摸纤软的头绳,随后坐在那张小床上,玩弄起垂下来的四角金铃,还有公主亲自绣的小香囊。
魏殊恩爱惜摩挲着那小香囊上的柿蒂花。
含章遍地柿树,小公主自小便是吃着这个长大,她还尤爱柿膏儿,经常带来与他分享,尽管他并不喜欢那黏黏糊糊的玩意儿,仍旧违背良心说好吃,得到她一双满足笑眼,仿佛月牙掉在了里面。
他那时离开含章,她也是哭哭啼啼,亲手绣了一个柿子小香囊给他,歪歪扭扭的针线可比不得现在的精致流畅。
魏童一进门,就看见自家主子的浅笑。
像极了痴儿。
这话魏童不敢说出口,他疾走禀报,“副主,出事了,那些投奔我元魏的含章官员,半个时辰之内,被屠杀殆尽了!”
魏帝的手指一顿。
“全杀了?”
“是,全杀了,没有活口。”
魏童从小就跟在魏殊恩的身边,从潜邸侍卫到帝王心腹,勾心斗角满门抄斩见得多了,但他仍旧为今夜这泼血如墨感到心悸。
太狠了!
这三公主比疯狗还可怕!
“报!”
又是一道身影不顾阻拦奔到了魏殊恩的面前。
“陛下,我们的粮草被烧了!不仅如此,含章的粮仓也是十有九空,根本就是幌子!”
“报!”
更急的军报来了。
“陛下,曲刃城传来急报,大承出兵了,他们正北上,想要将我们困死在鳞都里!”
魏殊恩将香囊揉捏得不成样子,脱出了一丝细线,他不怒反笑。
“好,好啊,前脚断我粮草,后脚攻我命穴,小讨厌鬼不哭了,倒是给哥哥送了一份天大的礼物。”
等他抓到她,一定教她明白大六岁的哥哥不是好惹的!
“驾——”
鳞都城门大开,火光四起,人们惊慌逃命。当中有骏马飞驰,跳过了一截火势极大的门柱。
马上的人戴着傩面具,一身静穆黑服,腰佩狮蛮宝带,而在他的身前,是披着白狐裘的病弱公子,大半的面孔被银茸茸的兜帽覆盖。身后也跟着一队人,他们骑着骄骢,越过混乱,飞快出城。
驻扎在外的元魏军队早被血洗一通。
“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