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来说,马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叫旁边的人看着也提气。
马天保看到苏纯钧就把门打开,“苏先生,回来了。”
苏纯钧进来:“有劳。”
马天保关上门:“天晚了,您快上去休息吧。我给你打一壶水上去吧?”
苏纯钧忙说:“不用,不用,屋里有热水,我早上才烧的,正好够用。晚安。”
他蹬蹬蹬上了楼,转过弯就停在祝家门口,平一平气息才轻轻敲门。
不多时,张妈就过来开门了。
“苏先生,吃了吗?灶上还有热着的粥。”张妈说。
屋里亮着昏黄而温暖的光,还有一股只有家里才会有的气味。
杨玉燕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但她并没有在看,而是放在手里用来应付杨玉蝉的,省得她又要来监督她的学习。
祝颜舒这几日多了许多旧友要应酬,也多了许多牌局要赴,天天忙得脚不粘地,口干舌燥,脚尖受苦。她捧着张妈特意给她熬的凉茶,一双脚放在沙发上,杨玉蝉正在给她按摩。
苏先生已经是半个自家人了,祝颜舒没有再浪费精力起来迎接,连杨玉蝉都只是回头打了声招呼。
只有杨玉燕跳起来,欢快的放下书,过来领他去餐厅:“苏老师,你今天回来的真晚,工作很忙吗?”
苏纯钧摸了下口袋里的戒指盒子,心不在焉的回答:“我大概要调到秘书处,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所以正在交接。”
杨玉燕恰到好处的恭维他:“你又升官了?”
苏纯钧笑着摇头,说:“不是升官,只是平调。我在一楼也是做文书工作,现在只是调到二楼继续去做文书工作。”
差别在于他在一楼时是接下面县市的电话,换到二楼就是接各方部门的电话。要说好,并不好。在一楼时隔着电话线,也不会有人冲过来打他,他以上对下,也占尽优势。但在二楼,要是应对不好,说不定就有人越过半个城跑过来打他,下班路上也不再安全。
何处长就被人从下班路上“请”走过,回来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因为替何处长出了几个主意,叫何处长认为他在这方面头脑灵通,就把他调上来,专门接电话。这两天他只顾着帮何处长接电话,别的什么事也没做。
不过调动的事,大概是已经稳了。
他才坐下来,张妈就把饭给他盛来了,桌上的菜就没有收走,打开盖子就可以吃。
杨玉燕不想再回去看书,就坐在餐厅陪苏纯钧吃饭。他吃,她说。她的小嘴叭叭的,胜过收音机百倍,苏纯钧有时光顾听她说,都顾不上吃了。
杨玉燕:“我都跟我妈说让我去上学了,不是听说没有抓学生吗?”
苏纯钧摇摇头:“现在没有抓而已,那是因为学校管得严,没放学生去游行。不过那些抓进去的人要是下周不放出来几个,学生肯定会游行的。到时你再看街上乱不乱?”
杨玉燕压低声问:“情况是不是越来越坏了?我家的租户又跑了一个。”
苏纯钧没有瞒她,说:“嗯。市长这次应该是有了很大的决心。”一直躲得很好不出来呢,局里都有人编段子说“好大一只缩头乌龟”。
杨玉燕看了一眼客厅的祝颜舒和杨玉蝉,继续小声问:“可是他也管不着吧?他不就是个应声虫吗?”
苏纯钧就笑了,“不能这么讲,市长还是挺有魄力的。”
杨玉燕哼了一声,不接这个腔。
一座城里,有市长有总理,你说,听谁的?政府都有好几个,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呢。
苏纯钧:“不过这一回的事,命令确实是从市长那边发出来的。总理并没有管这个。”日常事务,还是归市政府管的。
扫除市面上的不良信息,审查报刊、杂志社,这确实都是市长下的命令。
让宪兵队们日常加强巡逻,保证治安,这也是市长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