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0(e4QI眼前一幕幕原始的自然风貌让范长风无比震撼,他顿时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每一块石头和每一颗沙粒都充满着敬畏。自然赋予生命的曾经是多么的炽烈而顽强,包括那沙粒和不起眼的石头,说不定在几亿年前,它们会是皇宫的根基,或者是海底世界那些活体动物们的家园。生命的意义何在,范长风无法探寻,但有了这次的经历,他感觉自己整个灵魂得到了净化和提升,那么潘红柳呢,他急切要见的人现在如何?一辆半旧的农用班车,在一片规划整齐的类似部队营房的大门口停了下来。范长风没有丝毫的倦意,一路上的风尘没有吹皱他白皙的面庞。为了防止这里信号不好,范长风多长了个心眼,他将王晖发给他的地图和具体地址在收藏在微信的我的收藏包里。迎着呼啸的寒风,范长风询问这个家属区的保安同志,保安人员看了看范长风手机里的地图,人名和手机号,确定这里有他要找的人,直接安排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保安带着范长风进入了这个院子找人。轻扣门,里面有回应声。潘红柳打开院子的大门,看见风尘仆仆的范长风,一下子惊呆了。“你那么厉害,找到这里来啦?”
天降惊喜,潘红柳一脸惊得快掉了下巴。“红柳,让你受委屈了,我实在对不起你。”
范长风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他下意识地一步向前,想上前拥抱一下潘红柳,被潘红柳巧妙地避开了。“范总,我觉得拥抱,对我这样一个还没有谈过感情的人来说,陌生而又不合时宜。你和黄婷婷习惯的动作,我未必习惯,因为我们俩什么关系也不是,或者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来吧。”
潘红柳依然冷冰冰的,犹如浩瀚沙漠里远处那些终年不化的冰山。“你还在生我的气呀?我知道我错了。”
范长风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生你的气倒不至于,充其量我们俩只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而你的私人生活以及你的个人隐私,我的真的不该过问那么多,我们两个合作愉快就继续合作下去,合作不好,一拍两散,没有任何的瓜葛,你说对不对?”
潘红柳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极其洒脱,好像在说另外两个人的事情,跟自己毫无关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啦,一见到范长风怎么所有的爱的感觉瞬间全无,不在一起时,又是那样的思念和缠绵。如果说女人是善变的,自己应该是极度善变的那种类型的,或者说是过度敏感型的,像只行走着的小刺猬。“红柳,客人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到房间里说吧,外面天气那么寒冷,风又那么大?”
爷爷见两人一直在大门口说话,忍不住喊了一声。“请吧,我爷爷喊我们呢。”
潘红柳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有进屋见爷爷和奶奶呢?“爷爷好,奶奶好,我叫范长风,和潘红柳是一个公司的,做柳编出口工作的。”
爷爷见到范长风个头高,形象阳光,又是那样的英俊,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高兴得合不拢嘴。“好孩子,一路辛苦了,赶紧将包放下来,歇息一下吧。秀英,给范总倒茶水。”
爷爷叫潘福海,今年七十二岁。奶奶名叫王秀英,看年纪也接近七十了。奶奶应了一声,茶水很快端了过来,还端上来一盘红枣、巴旦木、葡萄干等一大盘干果。“范总,别客气呀,都是一家人,你随便啊!”
奶奶和潘红柳张罗好晚饭,就已经是接近晚上十点了,等吃完饭又洗漱完毕,差不多十一点多了,爷爷见范长风有些哈欠连连。“范总,我看你也辛苦这几天了,今晚早些休息吧,有些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范长风心里大喜,没想到爷爷是这般的善解人意,当即表态说,好,好,我还想在这里呆上几天呢,今晚上早点睡。爷爷对潘红柳说:“红柳,你今晚上和你奶奶睡一个屋,我呢,就和小范睡一个房间了,我这房子小,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有一间房屋了,你可别见怪呀!”
范长风不好意思了。“爷爷,我来给您添麻烦都不说了,您还对我这么客气,您以后别叫我范总,叫我长风就好了。”
“我家爷爷活着的时候都这样喊我,您一喊我范总,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说了,我先睡了啊。”
说着话,范长风又打了个哈欠。年轻人得觉好睡好醒,不到凌晨四点,范长风便因一泡尿憋醒而不能安睡了。他起来方便后,躺下来再也睡不着了。在爷爷的炕上,他想着家里和公司里的事情,黄婷婷有没有又作妖,公司运行是不是正常,他全然不知。屋外面的寒风呼啸着,范长风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长风呀,睡不着了吧,我看你不停地翻转。”
爷爷潘福海轻咳了两声,关切地问范长风。“是啊,爷爷,换了个新地方就不好睡了,再说,家里事多,我要考虑的事也是一件接一件的没完没了,打扰到您休息,不好意思呀!”
范长风很是歉疚。“没事的孩子,我年纪大了,人一老休息的时间也不用那么久了,不像你们年轻人,但年轻人跟年轻人也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事业心上进心很强的年轻人。并且,对人对事都是认真负责的,不像是有的年轻人。”
爷爷的话里带着几分对范长风的褒奖。“没有,我其实没爷爷想得那么好,就像和红柳这件事上,我就处理得不得当,这让她生气了。”
范长风还想往下说,被爷爷打住了。“我不知道红柳突然来这里为什么,我还以为她想我和她奶奶了呢,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矛盾吧?”
范长风本想将潘红柳,几天前离开长风柳木公司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爷爷听。但一想到潘红柳昨天下午在大门口说的话,他又止住了。是呀,潘红柳已经明确自己和他只是事业上的合作关系,别人都没有再想往前一步的意思呀,我再讲这些有什么意思呢?虽然这只是潘红柳表面上的一层意思,再往深处想,也有可能她对自己太失望了,才讲出这些最失望的话来。一时间,范长风不知道讲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