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隐带着遥州月回到博陵城,正是午后悠闲的时候,院子里如往常一样,练剑的、熬药的、旁观的、喝酒的、养伤的都在。
他们也都看着五隐。
五隐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还没站稳便道:“活着。”
众人便又都忙自己的事去了,人还活着,五隐又没有把他带回来,那至少说明了活得还算不错。
这便足够了。
五隐一直走到温灵鹊面前,温灵鹊坐在正堂里那张八仙桌前,看着五隐把背上的剑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温灵鹊皱了下眉又立刻松开:“遥州月。”
“你遇到昆呈了?在浑河郡?可见到春申?”
五隐回道:“对。”又道:“没见到春申,但他一定活着。”
温灵鹊点点头,看五隐这副样子便道:“你这是有问题问我。”
五隐郑重地点了下头,很多事情她都想不通,也不知该从何问起,她需要一个人帮她一起想想。
原本钟却也可以,但是他既然回到了他本来的位置上,那么她就换个人来问。
见他们有话讲,其他几个人便围了过来,一张桌子马上被坐满。
五隐和温灵鹊对坐,温执去了他姐旁边,鸿陵紫坐到了五隐身旁,九莲子和雪松薇坐了一边,顺便把八碗药放在了桌子上。
曲尘和玉笙寒只得坐在最后那条板凳上,玉笙寒和那碗黑乎乎的药同时坐稳,一时间想跑都跑不了。
邢回在地毯上坐下,好一大碗药已经入了肚。
八人各自深吸一口气,干了这碗药。
几人脸色各异,没多久便各自收敛了,都看着五隐带回来的剑。
“这便是你的遥州月?”
五隐冲九莲子点点头:“对。”
“我在浑河郡遇到昆呈,一路追着他出城,然后他把剑给了我。”
几人都有些诧异:“给你?”
五隐重新组织了下语言,道:“交手了。”
温灵鹊帮她抓了重点:“你觉得他是故意给你的。”
五隐点头,和温灵鹊说话就是轻松。
温灵鹊又道:“你肯开口问,想必也是愿意相信我们,既如此,不若从头讲起。”
五隐道:“好。”
“我家雾山,你们可曾听过?”
几人都不知雾山,便都摇了头,唯有玉笙寒皱了下眉头,她跟着五隐去过一次雾山,先时她一心留恋红尘,不曾细想,这会子五隐这样问起来,她却觉得这两个字有些耳熟,似乎很久之前曾在哪里听过一样。
五隐接着道:“雾山由来,我自己也不大清楚,只是自我有记忆起,便在雾山了,它常年隐没在浓雾之中,生人误入,便会迷失其中,最终丧命。”
“但祖父每隔几年就会下山一次,偶尔会带人回来,偶尔不会。所以我出生的时候,雾山上其实有不少人在学剑,老的少的都有,与山下的一些门派,其实没有多少差别。最大的不同,应该只有一点,那便是只有打败守门的人,才能安全下山,妄图私自下山的,都会在迷雾里失去生命。”
“这些习武的人都是自愿上山来的,在踏入雾山之前,他们便知道,只有打败了守门之人,或是得到她的认可才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