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你们南皇宗在邪宗身上花了很大功夫,却一无所获吧。既然如此,那何不做好准备,安安静静的等他们自己出现呢。”
水梦婵没有接口,而是忽然问道:“……那不知你叶公子和邪宗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和邪宗的关系?这句话我倒是听不懂了。”叶无辰微一扬眉。
水梦婵轻然道:“那日天辰魔武大会,冷崖称呼邪帝为主,剑神后人楚惊天亦与邪宗之人关系非凡,你的两个朋友皆和邪宗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梦婵无法不往这方面多想一些。”
“哈哈哈哈……”叶无辰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事情,仰头大笑起来:“水仙子,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楚惊天的爷爷楚沧溟也和邪宗有着莫大的关联了?嘿……邪宗?我叶无辰自在惯了,是个不想被任何人所掌控的人,如果我要入邪宗,除非给我个邪宗之帝当当。”他说完,笑意愈加诡异起来。
水梦婵本就极少的怀疑顿时又消去大半。她相信,叶无辰绝不是甘于在人之下,听命于他人的人。而邪宗上下的所有人都是邪帝的仆人,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做一个仆人。
不过,就算再让她思索上十天十夜,她也不会往叶无辰就是邪帝这个方向上去想。别的不论,就拿风太子大婚和天辰魔武大会邪帝出现来说,那时,叶无辰都悠然无事的身在叶家,又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至于怎么做,那是你是自由。哦对了,那天晚上我胡乱叨念了几句你父亲已死的话……这句话我收回。”叶无辰神秘一笑,在瞳心的推扶下走了出去。木轮碾在檀木地板上,发出舒缓的摩擦声。
“表面上,平凡女人梦寐以求,甚至梦里都不敢奢望的一切你都有了。完美的女人,你不该有一个被玩弄的悲剧人生。暂且放下手中的事,为自己而活一次吧。”推开房门,叶无辰转过头来,平淡的留下了几句话,这才离开水梦婵的视线。
无声之中,水梦婵内心一片凌乱。
“菱儿!”水梦婵起身喊道。
“公主。”水菱儿从外走进,恭敬的应声。
“今夜是月圆之夜,好久没和爹娘聚聚了。”她叹声道。
“……我马上去准备。”水菱儿立即知道她是想回南皇宗一趟,移步退下。
水梦婵眼神飘忽,清水似的双眸动荡着潋滟的涟漪。“叶无辰,我们究竟会是敌人,还是朋友。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
————
同一时间,天龙国一个未知的角落。
静雅的书房,唯有毛笔摩擦过纸张的均匀声音。一个身材高大,面色白净,年已半百的男子静静的立在那里,一手执笔,一手背在身后,在挂于墙壁上的一张画纸上缓慢的涂画着。长身玉立,不苟言笑,平静如水的双目悠远而专注,似是在细看着自己下笔的痕迹,又似是穿透墙壁,看着更远的前方。
手中之笔向右长长的撇下,然后离开了纸面。中年男子的目光也随之定格。他写的,是一个大大的“水”字。这个字,他每隔几日必写上一次。几十年来,一直如此。
“咚咚……”
他的身后,传来了两声轻微的敲门声,中年男子头也不回,目光微动,随意的低喝道:“进来。”
门被拉开,一个身材稍矮,年纪要稍大一些的中年人缓步走进,双脚踏地之时没发出丝毫的声响。他目光落在那个刚刚写好的字上,顿时赞叹道:“好!圆转如意,似弱似柔,分明已到了水玉功第九重的境界……宗主,没想到十年未到,你竟又有了突破!”
“呵呵呵呵。”中年男子笑着回身:“云破,近日有所突破的,似乎并不止我一人。”
水云破报以淡笑:“我的境界和宗主相比,还是差得远了。”盯着墙上那个大大的“水”字,他眉头沉下,话音一转,徐徐说道:“宗主,二十三年了,大事将成之时,却偏偏冒出一个邪宗。”
“邪宗?”水云天脸色一凝,复又舒展,随意道:“邪宗并不足以为惧。邪宗手中持有可以破开落辰崖的北帝之弓,就算邪宗不去招惹北帝宗,北帝宗也总有按捺不住的一天。他们若相斗,结局不过是……邪宗灭,北帝宗元气大伤。邪宗的出现,倒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话虽如此,但炎断魂这个老匹夫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些他同样想的到。否则也不会过去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动静。天辰魔武大会上,邪宗的野心暴露无疑,若主动向我们挑衅。北帝宗必定袖手旁观,坐收渔利。”水云破道。
水云天平静的双目凝起雄鹰般的狠利:“敌暗,我亦暗。邪宗的隐匿功夫惊人,但它欲摸清我南皇宗底细无异痴人说梦。如果那个邪帝不是个莽夫,就该知道若不能摸清对方深浅,便是谁先动,谁先被动的结果。他们当真以为,四个神级,就有和我们叫板的资格了么。北帝宗和邪宗的沉默都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314章 “水云天”
水云天是谁?作为声名震天下,各国皇帝见了都要礼让的南皇宗宗主,他最熟悉南皇宗与北帝宗这千万年来所积累下的力量究竟有多庞大。南皇宗与北帝宗便如两棵生长万年,高耸入云的苍天古树,大的风雨或许可以将它们撼动,却不可能将它们连根拔起。。而邪宗这棵一年之中暴长而成的大树或许有了足够的高度与枝叶,但它的根基,和它们绝不可相提并论。
邪宗的出现所带来的格局变化,他同样看的清清楚楚。不惊亦不乱。
水云天接着说道:“相比邪宗,天龙城的叶无辰更让我在意。我虽然没和他正面接触过,但三年前,我就让人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回来之后,我同样每天关注着他。时间越久,我却非但没能看清此人,反而越发琢磨不透。梦婵也说过,这是一个极度棘手和危险的人。就算他成了一个废人,也不得不谨慎处之。”
水云破有些不以为然:“此人你已经和我提起过多次。我还是以为,南皇之剑的事太过重大,若利诱不成,直接胁迫逼问就是,何必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的心思和时间。”
“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当初是他主动找梦婵坦言自己知道南皇之剑的所在,以他的智慧,又岂会料不到会有被威逼乃至祸及家人的可能。如此,他既然敢主动提出,就必然有一个连我们都不得不忌惮的后招。为了南皇之剑,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与之定下当初的三年之约。就算他只是虚晃一枪,我们也不能冒险,毕竟南皇之剑关系重大,万一因我们的不择手段而失却它的消息,必将追悔莫及,到时候,纵然将叶家灭门又有何用。北帝之弓的威力你已知晓,南皇之剑也必与之相似,如今双双出现行踪。若先被北帝宗拿到北帝之弓,对我们可是很大的不利。”水云天解释道。
水云破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忽然问道:“有没有这个可能,南皇之剑……其实就在叶无辰手里。”
水云天呵呵一笑,缓缓点头道:“当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据当年隐于大风军中的十七与十八所言,当时叶无辰的实力虽强,但本不可能匹敌风朝阳。但最后,他却忽然劈出了惊人的一剑,将以防御著称的风朝阳直接劈作两半,地面,也被划裂了百米多长。这远超自身实力的一剑,不是天器神器所能附加的。最让人疑心的是,他手中的那把剑一直被火焰所包裹。在危及他生命的局面之下,他依然要隐藏那把剑的外形,呵呵,蹊跷啊蹊跷。所以,这个可能还是一个不小的可能,不但是在他身上,还已经认他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