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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家,她不但把家管理得井井有条,还是在生产队拿满工分的整劳力,一家十二口人,上有老,下有小,她一年四季含辛茹苦、屋里屋外、无休无止地忙呼着,没有她这么一个干练利落精打细算的好管家,这一家老小,怎么能过得这么顺畅,怎么能在全村树立起威信来,王氏在村里是个有口皆碑的人物。

看看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再有一二周就要生产了,眼看着就到麦收时间了,家里再添丁一口,这日子可怎么过呢,这可能就是命啊。自己要不是大地主出身,凭我那时如花似玉的长相,一个初中毕业生,怎么能嫁给农民,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是受苦的命。不过,她没有后悔,家庭和睦,儿女成群,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眼下,虽然靠生产队那点工分,只能吃个半饱,有这半饱就已经不错了,儿女们不是也长大了吗?所幸的是,大女儿已找定了婆家,大儿子年前当了兵,大姑娘能补贴着点,丈夫在打鱼队,能赚几个另花钱,要没有这点进项,还不得经常断顿哪,老的得照顾着,小的不能饿着,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她不断犯愁的是,这日子不知何时才能熬到头。总这么搞*,折腾来折腾去的,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当然,这话可不能乱说,别再扣上黑五类的帽子。肚子虽然这么大了,但该干的活,那样也不能少,只是别闪了腰,就阿弥托佛了。大女子看妈妈行动有时不便,就从单位偷着拿回一本四游记来,王氏懒得动时,就随便看看这神话故事,女子可能怕妈妈看别的书伤神,专门拿来这么一个有神,有仙的,非禁的,没毒的书,无非是偷偷地让妈找个乐子呗。临盆之前,王氏刚看完《东游记》,不勉呵欠连天,昏昏欲睡,不知不觉之间便进入了梦乡。好像不知是什么人在引导着,她来到了一座庙宇,来到宝殿上一看,一尊威风凛凛的帝王雕像,正向她注视着,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进入到这个奇特世界的,她依稀认得这尊雕像好像是东帝华光。正在她感到迷惑之时,只见那位尊神像开口说话了:“我是你们华家寨华氏的祖先华光,我有个妹妹叫华仙,她好奇心太重,想到人间去历练历练,你是个投缘的人,也是个慈善之人,你以后一定要善待她,说不定你能借她的仙气福趾,给你带来吉祥好运呢。华仙,过来,见见王氏夫人。”王氏突然听到银铃似地笑声和急促地走动声,一个传说中的美奂绝伦的仙女现身了。正在王氏感到手足无措之时,只见仙女华仙嘻嘻哈哈地奔了过来,没等王氏说话,俯身便向王氏扑了过来,一下子便将王氏紧紧抱住。她只感到自己的肚子,被仙女这么冷不丁地一扑,突然钻心似地疼痛起来,肚子躁动不已,也不管什么梦不梦了,急忙坐了起来,让丈夫烧水,准备临产东西,请接生婆和大队赤脚医生,以防万一。不到一个时辰,一个女娃便呱呱坠地了,这个女娃,就是华有后家的老八,王氏给这个女娃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华仙。这个名字,和女娃的三个姐姐的名字:华淑芹,华淑英,华淑苹有点离谱,但王氏信守了梦中的承诺,取名华仙,小名仙女。

华仙的出世,并没有给这个贫寒之家,带来丝毫的福气和好运,相反,她的到来,却给家庭带来了两桩不幸。秋季农闲时节,有的人家要盖房,有的人家要修缮房,找亲朋好友幇忙,是当地的习俗,何况大家又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家族之人。见多识广、身强力壮、坐过村委会第一把交椅的华有厚,自然是村民帮忙首选之人。只要有他在盖房家指挥帮衬,民房进展得都会非常顺利。有一天,他又被邀请去盖房,由于他指挥有方,不但省工,还保质保量,主人十分高兴,中午,自制的白酒,敞开量让大家喝。华老爹趁兴就把酒给喝高了,下午上樑时,华老爹是当仁不让,谁成想,另一个喝高的人突然失手,大樑一下子脱落了下来,就在华有厚一楞神的功夫,房樑冷不丁地冲着华老爹的头上砸了下来,幸亏有人抢上一步,将房樑用木架缓冲了一下,但余势未衰的横樑砸在老爹头上的份量着实不轻,华有厚一下子晕倒在地,这一突然变故,大家都慌了手脚,急忙送到镇卫生所,虽经多方治疗,还是留下了一个神经失常的毛病,发作时,六亲不认,破坏性很大。发作周期谁说不固定,但一家人突然失去了一个主心骨和壮劳力不说,华有厚的下半辈子,只能在痛苦中煎熬一生。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让他痛苦终生,而且还殃及池鱼,一但犯病,便具有极大的破坏力,所见之物,尽悉破坏,手抄之物,尽力摔打掷出,倘若家人拦阻,将死命挣扎殴打,妻子王妈妈,自然是挨打受骂的首选人物,全家人谁也不会和处于病态的老爹一般见识,习惯成自然,时间长了,全家人也就见怪不怪了,一旦老爹清醒了,他便和正常人一样。这样一来,家中的一切负担,全部落在瘦弱而精干的王妈妈身上。自丈夫被砸受伤之日起,王妈妈忧伤过度,彻夜护理,在她身上产生的第一个不幸后果,就是奶断了。这对于一个不满六个月的小华仙来说,无疑是宣告了她的死亡。本来,小华仙的出生,曾给这个凑足地支之数的十二口之家,带来无穷的欢乐和无限的乐趣,那大大的眼睛,那圆乎乎的脸蛋,那个机灵和结实劲,人见人爱,特别是华老爹,更是爱不释手,每天都要抱几次,用他那刺一般的胡须,刺激那娇嫩如水的圆脸脸,拍拍胖乎乎的小屁屁,捏捏藕节节似的小腿腿,摸摸肉坑坑似的胖手手,甭提多开心了,这个也逗逗,那个也抱抱,简直成了一家人的开心果,顺气丸。现在奶断了,一家人都处在半饥半饱,确切地说,处在水饱的状态下生活,奶粉,对华有厚一家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为了让华仙能够活下去,王妈妈就用米汤来替代奶粉,在给全家人熬稀饭时,先加少量的水,将稠米汤盛上满满两大碗后,再往锅里加一大桶水,作为全家人的一顿主食,实在没有大米粥时,就用玉米糊糊代替。反抗了两天的小华仙,不得不接受大米粥和玉米糊糊的现实,虽然她对妈妈的奶奶,始终爱不释手,情有独钟,不含奶睡不着觉,但这只能是画饼充饥,水中望月,镜里看花而已。靠米粥、糊糊、菜叶过活的小华仙,竟然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到了一岁多以后,这个名字叫仙女的女子,成了伶仃洋里的瘦伶仃,除了皮包骨架,浑身找不到一块肌肉,只是眼睛显得越来越大,肚子涨得越来越鼓了。只要这个女娃往起一站,只能见到一双轱轳轱轳转动的大眼睛,和一个圆鼓流丢的大肚子。按一岁小娃的比例,这个肚子大得可太显赫了,和全身的发育,那就太不成比例了。五十年代初期,血吸虫病人的那个大肚子,也莫过如此。华仙如鼓似的大肚子,绝不是血吸虫造成的,而是灌不饱的米汤,形成的后遗症。如今非州难民营中,营养严重不良儿童的形象,就是当年小华仙的真实写照,绝对是原生态。

小仙女有一个爱不释手,视如生命的奇珍异宝,就是她每天都离不开、割舍不下的两只草碗。她的这两只碗,如今可以展示在人类进化馆里,因为这不是一般常见的碗,更不是人们常见常用的泥碗,瓷碗,搪瓷碗,更不用说是经过烤窑烧制的精美之品了。这种碗,学名应该叫工艺碗,真名叫草碗,俗名叫穷碗,即穷人用的碗。当小仙女从断奶之日开始,爷爷便用刚收割的麦草秸,用水浸泡,当麦草有一定的柔性后,精心用麦秸编织成两种型号的碗,大号直径约三十公分,高十五公分,小号碗直径十五公分,高十公分。草坯碗有了初型以后,妈妈再用线密密麻麻地,缝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再刷三遍漆树树漆,亮干后,用菜籽油刷两遍,分别晒干后,再用鸡蛋清刷两遍晒干,一个乌黑锃亮、轻便耐用、手工制作、无毒无味的民间工艺品——草碗,就这样诞生了。这种碗,小娃子用起来非常方便,既轻便,又不怕摔,更不怕烫,这是穷人家娃子,必不可少的必备用餐工具。爷爷准备让小仙女,按自我使用状况,分别使用,大碗盛一天的伙食,小碗是一顿或盛一次的伙食,小仙女对这两个碗更是情有独钟,从她有记忆的时刻起,这两个特制的碗,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当哥哥偶尔拿起她的这个宝贝碗时,她保证要大声叫唤;“那是我的碗”。当哥哥故易将碗拿到屋外时,她便咧开小嘴拼命邪呼:“妈呀,妈呀,哥哥又把我的碗拿跑了。”当她喝完一碗粥时,她会把小手,和小手举着的、晃动的草碗,亮亮相:“我还要。”当肚子已被连汤带水的大杂烩,撑得实在动不了时,她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用眼睛盯着自己的吃饭傢伙,倘若发现谁要动她的这个宝贝家伙,不管要费多大的力气,她会把这个碗取来,双手抱得紧紧的,一时半会是不会放手的。她不断地向挑衅的人,企图抢走她的碗的人,反复重申:“碗是我的,谁也抢不去。我的碗,谁也不给。”当有人故意逗她,试探几次,也抢不走这个碗时,她会十分高兴地说:“抢啊,抢啊,抢不着,累你一身毛。”真要有人故意将她的碗抢走,她会“妈呀,妈呀”地大哭不止,直到将碗给她送回。此时,她会将碗搂在怀里,或藏在被子里,不时地检查她的宝碗是否还在。当这个小村寨,将部分地改为田时,村寨里的人,还用过这种样式的稻草碗。今天,这种碗已经销声匿迹了,它的工艺,尚留在人间,留在只有大山大江、交通堵塞的、穷乡僻垟的老年人中间,华家寨处处保留着华氏先人创业的痕迹,这种自制草碗,可能就是先人们踏入深山老林时,为求吃饭方便而独创的,为纪念这个创举,不妨将此碗命名为华氏碗,以志纪念。

过去我们说过,为体现村寨都是一家人,各户都不许私建围墙和护拦,为解决子孙不断繁衍,住房不断扩建问题,高瞻远瞩的华老夫人,曾立书,严令族人遵守,建房一定山墙接山墙一字型排开,院落共用,族人相通。华家寨的民俗建筑及其风格,都可以登陆吉斯尼记录,至今仍完整地保持原状。华夫人告诫族人:志高如冲天巍峨之山,情操如汉江晶莹之水,子孙之间,要互帮互敬,团结友爱,存异求同,和谐共处,透明博爱。我为人人的遗风,也是小仙女赖以生存和延续生命的另一重要因素。小仙女就像狮群家族中的一头弱小的幼狮一样,受到了其他母狮的关爱和保护,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也是只有在这样的同一祖先的家族中,才能做得到的。

这个同类于非州难民营的,没有联合国救济署救济粮应急救济,随时都会面临死亡的女娃,多少人都预报她,过不了哪个月,十之*的人,都断定仙女肯定活不下去时,可是她就是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她顽强地和生命竞争,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死,更不知道什么是苦,她就清楚一点:那就是饿。饿了,她就会哭声不止,她这么一哭,别人就知道这个小仙女饿了。连妈妈都怀疑:她是仙女吗?既然是仙女,为什么会生在这么个贫寒之家,受如此不堪想象的饥饿磨难,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历练’?

在小仙女的记忆中,令她玩而不厌的活动有两项:一是,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愿意做飞人游戏,就是哥哥姐姐们,或长辈们,用两只手插住她的小腰,或拉住她的两只手,把她甩了起来,悠那么几下,再转几个圈,跑那么几步,她就像个飞天的仙女一样,身体摆动了起来,飞了起来,这让我们的小仙女,乐不可支,一天不知要玩多少次。二是,让妈妈拉住她的两只小手手,拉锯玩。一边做着拉锯动作,妈妈一边说:“拉锯,扯锯,姥姥家门前唱大戏,接闺女,唤女婿,小仙女,也要去。小仙女,要吃饭,姥姥煮了个大鸭蛋,煮不熟,煮不乱,急的姥姥一身汗。仙女揭锅仔细看,那里煮的是大鸭蛋,小姑笑,小舅叫,原来煮得是调皮蛋。”这样的老掉牙的拉锯歌,仙女是百听不厌,百拉不烦。象“小白兔,去赶集,买个辣椒当鸭梨,咬一口,怪辣的,再也不买带把的。”之类的儿歌,她能念出好几首,这成为她唯一能和哥姐,以及别的娃,显巴自己本事的唯一能耐。什么拍手歌呀,跳皮筋歌了,她还只能瞪着大眼睛去听,一句,二句,还可以说上,句一多了,她是无论如何也顺不下来的,但仙女会的几首简单的儿歌,足以让她乐和好长时间了。

华老爹住在排房的一端,有一个装杂物的厢房,作为村寨的标记,他盖了三间土坯房,中间一间既是厨房,餐厅,又是会客厅,其余两间房,怎么能住下十多口人呢,华老爹还真有他的穷招,他将每一间房的中间,都用土坯垒成隔墙,这不就变成四居室了吗?爷爷奶奶一间,爹妈和仙女一间,其它两间,分别为男女生宿舍。四间房中,只有仙女可随便挑选居室,但是,这个但是很重要,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是绝对不能让仙女留宿的,尽管仙女根本就不想在男女宿舍留宿,这到不是哥姐们不喜欢他们的幺妹,每当看见既让人心疼,又可怜见的、处于混沌状态的小东西,看见只剩骨头架字,大肚皮和大眼睛的、这个无知有福的、生不逢时的小妹妹,随时都有可能和哥哥姐姐拜拜的小仙女,无不暗中惋惜和痛心。晚上,哥哥姐姐们,都要和这个聪明伶俐的妹妹,嘻嘻哈哈地玩笑逗闹,偶尔睡着了留宿一次,她便会水洗邻近的被褥,知道了仙女的这一恶习,晚上再也不敢让仙女留宿了。晚上,只要仙女说要在这睡觉,似老鼠过街一样,招来一片轰撵之声。生怕幺妹玩累了,不知不觉地就睡在这里了,睡觉到也无所谓,令哥姐们谈虎色变的,是这个小妹妹的尿床技艺太高,她那个用汤水撑起来的圆鼓轮墩的大肚子,很快便会在睡梦中,将汤水排放出去,尿床,成了仙女的专利之一。如果有一次仙女没有尿床,那恐怕太阳不是从东方升出来的。哥姐们听到她还有没尿床这个消息,会把仙女抱起来亲热亲热,着实誇奖一番,再来几个飞人动作,也让无处可美的仙女自美一次,得意一回。仙女知道,哥哥姐姐们怕她这个专利和特长,一到晚上,她都吵着闹着要到哥姐的宿舍,捣乱之后,便示意住下,实际上她是绝对不会住在这里的,因为晚上她离不开妈妈,她睡觉前和睡醒后,都必定要摸奶奶的,这个爱好,谁也不能阻止,摸妈妈奶奶,是仙女的又一专利。她为了自寻开心,哭着叫着,非得要去哥哥姐姐住的宿舍,当她干扰别人的学习,将她撵走或哄出去时,她会大叫:“妈呀,哥哥又打我了,可了不得了,我又挨打了。”直到妈妈进来吆喝几声,或拿条笤打几下哥哥屁股,她才抿个小嘴笑着,看哥哥挨打,便作个鬼脸,这也是仙女最开心的时候。

妈妈一天天从早到晚,都不停地操劳着,除了每天到生产队里挣工分,还要管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一忙起来,就顾不上不知何时能睡醒的小仙女了,小仙女的头发,虽然因为缺钙长得稀稀拉拉的,但还是经不起时间的诱惑,头发慢悠悠地长起来了,这梳头的任务,就落到还没有上学的小哥哥华树海的身上了。这小哥哥也不知道小妹妹睡到几点起来,更不愿进屋去闻仙女的尿臊味,想起来,或看见了,就随便给她梳几下,想不起来时,仙女的头发就呈现自然状态。妈妈是一个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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