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才不会杀我!”话虽如此,小烛还是不由得一阵后怕。
“你那姑爷会呀!没看见他手下的府兵把院子都围成铁桶了吗?”
小烛心有余悸道:“苏儒丰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竟然带这么多人杀我。”
“主子说的一点没错!你只能是笨死的!”文清用一种“你彻底没救了”的表情看着她:“那些兵是冲我来的!你的相爷和姑爷认定了你身后有人,所以才把你关起来,想看看谁能来救你。结果等的花儿都谢了也没等来,就想干脆把你咔嚓掉。临死前能引出同党最好,引不出你更没用了,死了倒省心。”
小烛抱着烧鸡,认真回忆了一遍白天发生的事,好像、似乎、差不多真如他说的那般情形!
她脑门冒着寒气,鼻子泛着酸气,照着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含糊道:“小姐……肯定……让他们……蒙在……鼓里了。”
“你可别天真了。丫环重要还是老爹跟夫君重要?换你你怎么选?”文清偏看不上她自欺欺人的样子,很是不屑地帮她认清了现实。
铁打的心脏也经不住这般刺激,小烛终是坚持不过,嚎天嚎地地痛哭起来。
这一哭,哭到后半夜。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小木屋,文清伸着懒腰醒过来。
他先取下耳朵里的小布条,仔细听了一遍周遭动静,然后盖上兜帽出了门。
林中木屋大约是经常在这附近活动的猎户所建,除了有个房盖儿能稍稍起点遮风挡雨的作用外,实在简陋到极点。
昨晚他们找来时,由于小烛哭的太专心,没看路,一脚踩在树枝搭成的栅栏上,呼啦啦倒了一大片,门前的小院没了,成了光秃秃的空地,上面歪着一圈枝杈。
文清走出来,看见小烛正蹲在倒下的树枝旁忙活,一部分已经让她重新插好,立在原处。
“倒了就倒了,费劲插回去干什么。”文清在她肩头点了两下,小烛果然不解地仰起脸,露出一双兔子眼,“看你眼睛肿的,到里头躺会儿,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打点儿野味回来。”
小烛揪住他的斗篷,摇摇头:“我不饿,还是你去屋里休息吧。都怪我不好,害得你没法好好睡觉。”
文清反射性地掏掏耳朵。
女子的鬼哭狼号委实恐怖,好在他聪明过人,及时找布条堵上,否则这双耳朵就聋了!
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说:“别争了,我也很饿。”
昨日,他扛着一个大活人跑了上百里,体力消耗巨大。
原本还窃喜存了只鸡,谁知这丫头一来劲儿竟拿鸡发泄,说扔就给扔了!
扔完不解气又上去踩两脚……文清眼看着到嘴边的鸡吃不成了。
现在想起仍觉悲愤,要不是看她那时太难受,非把她放到火上烤来吃!
文清气哼哼地走了。
小烛继续插树枝,自己弄坏的就得自己修好,借住人家的房子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能损坏不偿。
两人各自忙碌,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文清拎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一条洗干净的鱼,还有几颗红艳艳的果子,脚步轻盈地归来。
他找个了宽树叶,把这些东西放到上面,开始支架子生火。
小烛那边整理的也差不多了,赶紧过来帮忙。
一会儿功夫,兔子肉滋滋地冒出油,香味四溢。
文清撕给她一条腿儿,随口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垂涎之笑倏的僵在脸上!
小烛暗火火地斜他一眼,肉还没吃上一口,就问这种问题给她添堵?这家伙该不会故意挑这个时候好让她食不下咽吧?
“行行行,你吃,吃完再说。”文清反应过来,连忙把另一条腿儿也递给过去。心想,为了口吃的,眼神儿幽怨成那样,苏儒丰一路追杀也没见她这么深的怨念。
相顾无言,唯有烤肉。
可惜手边什么调料都没有,辜负了如此鲜嫩的肉质啊!
小烛边发表吃货感想边擦掉嘴角油腻,一只兔一条鱼,大半进了她的肚子。
文清解决完果子,低头挖坑,把用过的吃过的都埋起来,清除他俩所有的生活痕迹。
木屋又恢复了之前的安宁。
走在山间,文清旧事重提:“宰相府和中丞府你就别想回去了,搞不好现在南诏满大街都贴着你的通缉榜文。你想好去哪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