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场地正中,林沐濯身穿玄色长袍,一手持弓,一手拉弦,细长的箭杆横搭在弓弦间,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只听嗖的一声,离弦之箭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一口气插入红心。
小烛刚想狗腿地喊声好。
第二支箭尾随而至,竟生生把第一支劈做两半,再次没入红心。
紧接着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支支如法炮制,靶心上始终只有一支箭,靶下却是一片残杆断羽。
小烛看的目瞪口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此刻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看人不能只看脸,就如同将军大人这般,看脸只会当他“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式的矜贵,实际上他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霸气啊!
看见他俩走近,林沐濯停下手上弯弓的动作,从身边亲随那儿另换了张弓握在手里。
“小马骑得惯吗?”他问。
小烛连忙回答:“回将军的话,可以骑着跑起来了。”
“那就试一试拉弓。”
新换的弓落到小烛手上,还挺沉!
她呆了一瞬,而后笨手笨脚地将弓竖起来,像刚才林沐濯那样,左手握住弓身,右手去拉弓弦,刚拉出些弧度,后劲就跟不上了,弓身陡地恢复原状。
“嘶,勒手!”指尖充血通红。
小烛灵机一动,做出痛苦状,右手使劲甩来甩去。心里盘算着,要是他家将军能怜香惜玉一点,会不会看在她快累断手指的份儿上不逼她学射箭了?
阴谋说得逞就得逞。
林沐濯果然改变策略,对她招招手说:“站过来。”
小烛四下瞄了瞄,他们俩已经站的很近了,再站过去不就贴一起了吗?
将军的意思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小烛迟疑不决,不敢乱动。
林沐濯一把把她拉过去,直接圈进怀里,扶稳她的手臂,握弓,搭箭,勾弦,开弓,靠位,瞄准,咻——
射、射出去了!
小烛瞪圆了眼,对自己刚刚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记忆,虽然弓在她手上,箭也曾在她手上……
“射箭,就是这样!”连贯如行云流水,精准如人箭合一!
问题是,这样是哪样?
她有一半的心思被突如其来的亲密勾去,另一半的心思被眼花缭乱的姿势勾去,没剩下心思看箭怎么射,请问……
还能重来一次吗?
小烛抱着光秃秃的弓,目光呆滞。
“先回营帐用午膳吧。”林沐濯被她呆头呆脑的样子弄得有点堵,话说,他还从没有零基础教学过。
围猎第二日,镇国将军带着他的赤羽卫在山中闲逛,偶尔看见行动迟缓的猎物就放个冷箭,准备拿回去加餐。
小马易受惊,牧丁建议把母马一起带上,身为兄长,文渊责无旁贷,于是母马成了他的坐骑。
两匹马一前一后贴着行进,这令小烛安全感十足。
山路不比平坦的草场,坐在马上颠的厉害,时间长了就会觉得马鞍磨得屁股疼。
针对这个问题,小烛曾咨询过牧丁,那些长时间骑在马上的人不会有这方面困扰吗?或者他们的屁股已经打磨成刀枪不入了?
牧丁笑着说:“马匹的运动是有规律的,呈现在马背上主要有四个方向,或前或后或上或下,姑娘要跟随马儿的运动方向而动,及时调整节奏或韵律,这样就不会磨得生疼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好难。
实际上,除了屁股以外,她的脖子、肩膀、腰、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