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采薇怎样都是错的!
在余婕妤
身边做小妃妾实在是太难了,但方采薇又不能不做,她是向家送进宫的,由太后抬举,又在余婕妤宫里,她能怎么办呢?想到自己始终不能真正得宠,官家对自己只是淡淡的,怕不是以后都要蹉跎在‘汝阳郡君’这个位份上,无法摆脱当下的处境,她就觉得绝望。
她明明还那么年轻,那么美丽,难道就这样框定了一辈子?她不服气,但她没办法。
就是这种时候,她回到了三年前,还没进宫时。她觉得这是神佛保佑,回到最初的话,她就能改变一切了!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变进宫的方式,绝不要通过向家进宫,绑定在向家这艘船上。固然有太后抬举,有些事会顺利很多,但如今她已经明白了,很多时候捷径就是远路,反而会让一些事更复杂。
官家不想要向家在后宫持续发挥影响力,她这个向家送来的人,虽然没有向家的女儿向美娘那样值得警惕,可也是天然有些芥蒂的。方采薇一直认为,自己怎么也不该是无宠的,最终成了那个样子,‘向家送进宫’‘太后推荐’这个头儿没开好,是有很大责任的。
再者说了,要是走老路进宫,那又要在向美娘手下讨生活了想到这里,余婕妤都打了个寒噤,那样哑巴吃黄连,说不出来、看不到头的苦,她可不想再吃一次了。
如此,算计着自己能借的力,方采薇就把目光放到了母亲身上。她是知道母亲是官家乳母的,侍寝之后她还和官家说过这件事。因着有这层关系在,郭敞还对她温和了许多,给过两回赏赐呢。
想着官家的脾性,方采薇就计划了拦御驾的事事情也如方采薇想的一样顺利。
“娘,我还是想着进宫”第二日从上辈子的梦中醒来,方采薇只是更坚定了入宫之事。就对母亲说道:“我知道母亲的顾虑,但母亲想想,难道在宫外就好了?如今是有官家恩典,还上了爹的赌债,可事情哪那么容易完呢?”
“说不得过几日爹知道你替他还完了债,就自己回来了。日后他再赌,难道娘亲还能去求一回官家?这样的恩典也就是一次,烦了官家,以后哪有再见到官家的机会?”如果上位者不想见求上门来的人,有的是办法。
“便是官家陪了嫁妆,将女儿嫁出去了,到时候恐怕也甩不脱。他欠了债叫娘扛着,我做女儿的难道嫁了人就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苦?可是那样接济娘家,女儿在婆家就不要立足了。”
“说来说去,进宫竟然是最好的法子,到时候爹哪怕回来,债主也不能到宫里去要债。”
方采薇说的这些当然不是她真正的忧虑处,只是用来说服毛乳母的理由而已。而毛乳母果然被她这番话说服,想着丈夫这些年始终停不了赌。有时实在没法还钱了,也有偷跑的,就留下她们母女顶缸。
等到她们好不容易,不知怎么还了债,便又装作无事一样回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样的事不止一次了,所以方采薇说的情况是极有可能发生的。而一想到今后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没个头,毛乳母忽然
就觉得进宫竟也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了。
见母亲已经被说动,方采薇又加了一把火:“娘也不用担心进宫后如何生活,说是我们母女进宫做杂役,做宫女。可官家是多慈悯的一个官家啊,您奶过官家一回,官家真能叫您去做杂役?到时候少不得有个说法。()”
至于女儿我,哪怕是做宫女,应当也不是寻常宫女。€()€[()”
“如此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毛乳母听了连连点头。只是她还有一件事放不下,便道:“其他的也就罢了,娘都这般年纪了,进宫也是享福,没什么不好。只是采薇你呢?你一个十几岁的人儿,就这样进宫了,今后可怎么办?”
“娘以前在宫中做乳母,是见过许多宫女的,大部分都只能孤独终老、晚景凄凉。”
“娘还是想你嫁人,有个丈夫倚靠,生儿育女,这般才算完满。”
方采薇其实内心对母亲这般说法嗤之以鼻,什么叫有个丈夫倚靠?她母亲倒是嫁了个丈夫,可结果呢?这世上好丈夫是极少的,多数丈夫在她看来都不如没有——她自小生长在穷苦之地,虽然也能见到一些相互扶持的穷夫妻,可多数丈夫对妻子都算不上好,打老婆这种事也司空见惯。
要是遇到一个浑身是土,会粗暴对待她的丈夫,其实也不比在向美娘手下讨生活轻松。
方采薇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被奢华文雅的宫廷生活影响了,如果只是普通嫁个殷实人家,她是不会满意的。
“娘,事情不是那样说的,谁说我进了宫,就一定没有丈夫呢?”方采薇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她没有直接反驳毛乳母,那些想法对她说了也没用,她根本听不懂。所以她提出的,都是毛乳母能理解的。
毛乳母当然明白女儿的意思,看着出落的一日比一日好的女儿,她向官家请求入宫时,未尝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想到和仔细考虑不是一回事,更多时候她都下意识不去细想来着——她知道后宫争斗有多难,哪怕女儿最近大不同了,她还是觉得方采薇没什么胜算。
然而方采薇却是有着十足十的把握的,因为她已经知道官家是什么样的脾性,怎样的手段对他有用。还因为她知道后宫未来三年的走向,一些事情的发展可是极好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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