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远离京都大约四公里的位置。这片区域附近的街道,按照管理都是被管制地。有穿着传统的皇室侍卫人员的人将道路封锁,而道路上那金质的菊花纹章地标志,提醒着所有人,这里是皇室的御用产业。
一排排樱花林簇拥在一起,形成一片粉红色的海洋,而在这一片绯红海洋的深处,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尽头。则是一座记名在皇室宫内厅名下的皇室庄园。
这是一座建造于大正时代的庄园,建筑风格充斥了英美式的那种西式混搭。简单地说,这种不伦不类的风格,看上去更近似于殖民地。圆屋顶加上通了壁炉地烟囱,而房檐下则是日式的破台和内廊,更是显得有些怪异,英伦式的红砖风格,明显是建造于一百年前“英日同盟”时代的产物。
温顺而恭敬的宫廷侍女赤足穿着雪白的袜子,小心翼翼的捧着茶盘在房间外的走廊上迈着日本女人特有的那种急促的小碎步而过,和服衣角之下,带着一阵上好地熏香地味道。
里面一见原本应该是镂空式的大厅被布置成了日式佛堂一样地摆设。在这座外表西式的建筑里。里面却铺着蒲团和榻榻米。
那位佐藤千叶子……嗯,应该是叫做秋吉宫内亲王千叶子殿下。毕竟佐藤这个姓是她地假称而已。
这位年轻的内亲王静静的坐在一张蒲田上。保持者标准的宫廷女子的坐姿,双手小心的扶着自己的膝盖。只是垂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脸颊两侧,微微遮挡住了她的容颜,让人也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神情到底是喜还是怒。
只是,面前的一杯清茶已经冷透了,却不曾动一口。
她的身后跪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官,取代了从前竹内牙子的位置,年纪也比竹内牙子看上去要大了很多。唯一相同的是,这位女官一样板着脸毫无生气的样子,腰间也佩戴了一柄刀——这并不是一柄真刀,而是竹刀。
因为根据某种特殊的礼仪和安全上的规定,此刻在这座皇庄里那位大和民族的至尊人物驾临,所以是不允许挟带真正的武器,以免冲撞了神圣的御驾。
“我想,我们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一个清脆悦耳的嗓音,甚至带着一丝娇柔的美丽气息。但是很遗憾的是,这声音很冷淡,甚至带着一种隐隐的倨傲的味道。
说话的人就在这座大堂里,站在一旁的壁炉前——天知道既然已经把里面布置成了这样,还留着这个壁垒干什么。
一张清丽绝美的脸上,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的笑意,纤细的手伏在壁炉上的台沿。凤凰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端坐在那儿的千叶子,眼神里有一种若有若无怜悯,不过这一丝怜悯很快就消逝而去。
凤凰穿着一件裁减得很得体的猎装。虽然才九月,但是这里的气候已经进入了秋季,紧窄的猎装很完美的将她美好的身段衬托了出来。加上原本就十分的美丽,更是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千叶子,也不由得位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孩而动容。
凤凰就站在那儿,脸上带着骄傲,故意将下巴微微挑起,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视着千叶子。
不过,她的话,却并不是说给千叶子听的。
在这座大堂的深处,一条垂下的帘幕后,那坐在幕后的人影,才是她要表达意思的对象。
幕后的一方小几上燃烧着一截最上等的檀香,缭绕的淡青色烟雾,将小几后端坐的那个身影笼罩在其中。这么看去,那个人就仿佛是一座坐在神案后被供奉的神……
想到这里,凤凰心里轻轻一笑,对于这个国家来说。他们不是一向喜欢把这位至尊当成天神在人间的后裔么。哼……
帘幕后,那位被供奉地“神”依然没有发一言——这也是惯例了。倒是站在这位“神”身边的一个中年的男人,正在紧锁眉头,矮壮的身躯裹在一条玄黑色地和服之下。头上带着一顶奇怪的冠。
这是皇室宫内厅的内大臣北条义夫,当然,能成为宫内厅里的主官,那么他更多就会被称位宫内义夫了。四十六岁地年纪。已经成为了那位大和民族至尊陛下身边的最近的近臣,同时也几乎等同于那位至尊的发言人一样的地位——在日本,人人都知道,那位至尊轻易是不会在任何公共场合开口说话发出那尊贵的“鹤音”的。
宫内义夫更多的时候,还充当另外一个近乎可笑地职责:翻译!
历来,日本的这位至尊,说地都不是日语。在他们的自称里,那是一种最神圣最高贵也是最深奥艰涩的语言:神语。这种语言的发音被认为是这位至尊陛下专署的一种神的语系。以表示这位陛下乃是天神的后裔。不等同于凡人……
当然了,这种可笑的说法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在半个多世纪之前的那场罪孽深重的战争失败之后,用这种神语交流表达错误地理由,免去了当时日本那位至尊陛下地战犯过错。将罪过,归集到了那帮战犯大臣错误的理解了陛下地鹤音翻译。
不管这种说法到底是一种坚持,还是一种可笑而苍白的掩饰。但是历代皇室地宫内厅内大臣,都这么不尴不尬充当这这位至尊陛下的翻译:负责将陛下说出的那种深奥难懂的神语鹤音,翻译成普通的日语传达给大臣和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