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装蒜,媚儿那么善良,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将她置于死地不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冷血?”
望着从皇甫七夜手心顺着锋利的剑刃不停滴落的刺眼鲜红,月儿的心一阵颤栗,仿佛自己的心就要被人捏碎一般。就在她的双手快要因为心中的疼痛难忍而失去力度之际,她却咬了咬牙,伴着撕心裂肺的大喊,狠了狠心,无情地闭上了眼眸,拼命逼着自己加大了握住剑柄的力度,用力地关闭了内心最柔软的一扇窗,瞬间从脑海中遣散了关于皇甫七夜的任何影像,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回荡着一句话:皇甫七夜,你快放手!
隐约听到皇甫七夜了一声,面对着这突如其来加重的力度,他有些无力招架,只得踉跄地向后稍稍退了几步,却依旧狠狠地握着剑刃,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嵌进了他的血肉,越陷越深,仿佛就要与他的骨髓融为一体,如果再这样下去,这只右手,不知道还能不能够保得住,但是他却不以为意,只是有些虚弱地抬起眸来,将月儿的轮廓再好好地映入眼眸,含着温柔轻启唇齿: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媚儿确实不是我杀的!我只知道她失踪了,这几天还派赫连一直在寻找她,我曾经承诺过,她见证着一段我很在意的回忆,所以,我会保护好她,永永远远不让她受到伤害,我皇甫七夜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卑劣到这种地步……你若是因为过去,单纯的恨我而想取我的命,那么我皇甫七夜给你,可若是因为你无端的猜测而将罪责扣在我的身上,那么,恕在下不能从命!”
话音若晴天霹雳般狠狠打落在月儿的耳畔,月儿的身子忽而一僵,猛地睁开眸来,对上了他略显苍白却依旧装满柔情的似水黑眸。这一刻,月儿的目光呆滞了,若着了魔一般,握紧剑柄的手一瞬失力,如重锤般直直垂落下来,任凭剑刃沾染着皇甫七夜的鲜血,哐啷坠地。听闻铁器落地之声,屋外之人皆心内一紧,再不顾王爷的什么命令,推门冲了进去,却不料见到的,是两个沉默相对的身影,和在屋内蔓延的落地鲜红。
见此情景,赫连轻羽的心一瞬间停滞了,他慌乱
地拨开人群,若风一般急速来到皇甫七夜的跟前,二话没说便狠狠撕扯下了衣衫上的一块布条,小心翼翼地拾起他受伤的右手,轻柔地替他包扎起来。这时,白蒲和风影也跟着从惊讶中回转过神来,赶忙过去替王爷查看伤势。
“赫连,先不急包扎,让我来看看伤势!”
赫连轻羽凝眉看了看白蒲,又将厌恶的眸光转向了一旁静默而立的千代月,咬着牙不甘心地退到了一边,心情极度不安地等待着白蒲的伤情鉴定。白蒲小心翼翼地褪下皇甫七夜手心的布条,才粗略的看了一眼,皇甫七夜便慌忙地撤回了自己的右手,望着月儿失落的背影,淡淡地起唇:
“本王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白蒲紧紧凝了凝眉,示意赫连轻羽和风影站到他的两边将他看紧,才又重新无视命令夺过了他的右手,从怀中拿出了一瓶伤药,一边为他上药,一边带着关切的怒意道:
“没事?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你知不知道,你的右手就快废了!”
赫连轻羽一听,心内顿而涌起了满满的愤恨,遂趁所有人都不注意,一瞬间冲到月儿面前,拔出剑,将那冰凉刺骨的银刃毫不留情地架在了月儿的脖子上:
“你听见了吗?都是因为你的无知才害王爷伤成这样的!王爷若是废了一只右手,我便把你废了!”
话音若响雷般打进所有人的心扉,唯独没有再让月儿的心起到一丝的波澜,此刻,她的内心定然早已是万分的杂乱,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般冲动地来到这里,拔出剑,将它狠狠刺向他,她是不是疯了?也许是吧,只是为了什么而疯?难道是单单对媚儿之死的愤恨吗?还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心中,装着这样一个无情的皇甫七夜……如今的她,总是被仇恨包裹,死能让她解脱吗?如果能,那又有何不可?
“赫连,你是不是疯了,把剑放下!”
皇甫七夜的内心忽而狂乱,望着这幅情景,他顾不得自己有多痛,只知道他就算是死,也不想让月儿疼痛半分。风影忽而手足无措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白蒲未料到因为他的一句话竟然让赫连的反应如此之大,一瞬间也傻了眼,不一会儿才慌忙地冲着赫连轻羽解释道:
“别冲动啊,快把剑放下,你还不知道我白蒲吗?
笑话,我可是医仙,除了死人,什么都治得好!所以,你也别那么紧张,这点小问题,按照王爷的体格来讲,过个十天半月就好了,到时候铁定又是灵活如初了!”
赫连轻羽亦是只想给月儿一个教训,遂顺着众人给的这个台阶,沿路向下,冷哼一声,不甘心地放下了手中的剑,开口,冷若冰霜的口吻:
“这次你给我记着,若有下次,赫连的剑定会毫不留情地从你的脖子上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