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屁啊!”庄灿真的要被气死,“不是我!我没有绑架沈夏!我是被人打晕陷害的!有人想陷害我!别人不相信,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
那一滴眼泪,适时地从她的眼角滑落,这次庄灿没有再去伸手擦,她仰着通红的小脸,又愤怒又委屈地盯着他。
手头没有纸巾,靳朝安从怀里掏出一方灰纹格的丝帕,俯身为她擦去眼泪,边擦,边轻声在她耳边说,“我相信没用,警察相信才行,所以你要好好交代,顺便向警察叔叔解释一下,在医院里,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你是有同伙的,好好想想,嗯?”
收起帕子,靳朝安又摸了摸她的小脸。
庄灿甩不开他的手,被他稳稳固定在掌心中,他像是在爱抚一件心爱之物,拇指划过她泛红的眼角,缓慢、温存,可说出口的话,却又如此混蛋!
庄灿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要请律师,我要见陆思源。”
靳朝安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钳着她下巴的手掌却愈加用力,僵持了几秒后,他突的笑了,手腕一晃,冷冷丢下几个字,“找谁都没用。”
……
转天傍晚,就在庄灿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陆思源来了。
庄灿看到陆思源,有一瞬间,觉得像是见到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鼻子一酸,连声音都有点些发颤,“我没有绑架沈夏,我是被陷害的,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你信我么?”
“我知道,我是来带你出去的。”陆思源走向前,表情有些凝重,庄灿心里不由得一沉,“沈夏真的失踪了?”
陆思源没有立刻回复,只是一直盯着她,庄灿也意识到他脸色很差,过了好一会儿,陆思源才缓缓地点了下头。
庄灿懂了,“那你快去找她,沈夏都失踪两天一夜了,真的不能再拖了,你手里要是没人的话,我可以介绍几个私家侦探——”
“她找到了。”陆思源突然开口。
庄灿盯着他,听他继续说,“绑架她的人是碧水村之前的钉子户。他的儿子因为闹事儿被判了无期,本来马上要结婚的,现在儿子进去了,儿媳妇也跑了,家里只还有一个患病的老伴儿,这男人不久前在新闻上看到万清的消息,知道靳朝安即将订婚,于是生出报复的念头,打算让他也尝尝失去妻子的滋味,所以他扮成送菜的员工,偷偷混入酒店,又趁着酒会混乱之际,绑走了沈夏……”
这件事全程消息封闭,所以知道的人非常少,陆思源算其中一个。
他的话,犹如当头一棒,给庄灿来了个措手不及。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居然是这样的!
庄灿愣了好一会儿。
“那她现在应该没事了吧?她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陆思源不忍再看她,别过头后,默了两秒,悲声道,“找到她的时候,人已经咽气了。”
……
深夜,庄灿和陆思源走出警局。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庄灿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往陆思源身后靠了靠。
越过他的肩膀,她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宾利停在警局的大门口。
也许是还没从沈夏去世的消息中缓过来,也许是因着这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庄灿在看到车门拉开,皮鞋从车上从容迈下,踩在地上的那一刻,整个人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她嘴唇发白,看着靳朝安朝她一步步走近。
他在台阶前顿住脚步,抬起手来,向上伸去,微微一笑,“有劳陆律师了。”
庄灿死死抓着陆思源的胳膊没有松手。
此刻的靳朝安,身上披着件敞着怀的薄风衣,右手举着把黑色钢骨伞,站在清冷的夜雨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雅痞气息。
他微微歪了下头,斯斯文文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