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声返身往门口走,语气冷肃,跟训斥曾瑜没两样:“你怎么也不拦着?”
曾瑜也急了:“老太太说跟您事先知会过,所以我也就没有多想。”
傅寒声连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换,刚到家,就又匆匆乘车前往傅宅,一路上沉着一张脸,他以为昨晚一席话,母亲已经打消了念头,谁曾想母亲去意已决。
是真的去意已决。
傅宅再见温月华,老太太正在给家猫喂食,看到急匆匆走过来的傅寒声,老太太并没有很意外,也许她早就猜到儿子会过来,所以她并不惊讶。
她很清楚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孝顺,她也知道,但她是真的不能让他为难了。更何况萧潇还怀着孩子,等以后月份越来越大,身边必须要有人时刻照顾着。更何况这是儿子第一次为人父,有很多事情需要夫妻两人一起慢慢摸索,虽然琐碎,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欢喜?
可是这种极其具有纪念意义的参与欢喜,却被她生生绞杀在了日常里,
tang基于以上种种,是她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她自己识趣回来,假以时日,等萧潇消了气,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来之前,傅寒声还有很多的话要对温月华说,但回到傅宅,他看到了一个安静平和的老人,于是之前的所有坚持,在这一刻悉数宣布瓦解崩塌。
走到母亲身边坐下,傅寒声搂住她的肩:“妈,昨晚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怎么又一声不吭的跑了回来?”
“履善,我都这把岁数了,只要你和潇潇以后能好好过日子,我也就知足了。”温月华说着,抬手拍了拍傅寒声的手背,温温的笑:“别因为我回到傅宅就责备自己,妈知道你夹在我和潇潇之间很为难,这段时间也实在是苦了你。你真以为我当初搬到山水居是打算住一辈子吗?当初去山水居是为了照顾萧潇和孩子,若不是心里没底,出了那事,我原本就打算等萧潇产子恢复后就回到傅宅。我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再加上你父亲的魂也在这里,我离不开,也舍不得离开。”
傅寒声不语。
他感觉到了,母亲手指触及他的手背,她的手指很凉,也很冰。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来自于母亲的决绝,她既然已经离开山水居,就不会再回去。
晚上傅寒声回到山水居,曾瑜迎上前:“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回应曾瑜的,是傅寒声上楼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也有些颓废。
六月份,山水居有母亲,有妻子,还有未出生的孩子;七月份,山水居里只有他,也只剩下他了。傅寒声没心思吃饭,回到卧室后,连澡也没洗,就疲惫极的躺在了床上。
满室静寂,以至于混淆了记忆,他甚至在怀疑,他的妻子真的在这间卧室里居住过吗?如果她居住过,那么她人呢?她是那么任性,毫无征兆的闯进他的生命,霸占着他的喜悲,但她现在却不肯回来。
温情不管用,强势不管用,就连讨好也不管用
傅寒声这么一想,却是再也躺不下去了,就连那张床也是操控他情绪的罪魁祸首。
那些床单和被褥,全都是萧潇平时喜欢的色系和图案,颜色素净。傅寒声不能看,看久了就会格外想念萧潇,想念漆黑的夜,她柔软的身体是如何贴附在他的怀抱里……
不能想,不能再想了。
是深夜,傅寒声把床单整理齐,又拍了拍两个枕头,并排放在一起,就那么插腰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想叹气。
以前无事可做,还可以吸烟虚耗时光,但现在算了,还是去书房工作吧!
……
家事尚未解决,唐氏在步入7月尾声就出了事。
唐氏会议厅,此次召开的是集团董事会,除了唐二爷、唐婉、唐伊诺和一些唐家持股成员外,还有数名外姓高层,四月份萧潇就曾许诺会把持股对象落实到公司高层人才上,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眼下外姓成员不多,但已有三位,以后绝对还会持续增加,这样的改变对于唐氏员工来说,无疑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喜事,但对于唐氏成员来说,却是潜在的威胁,更是一场看不清未来的噩梦。
此刻召开董事会,其实也是一场噩梦。
☆、生日宴,谁在给谁玩难堪
开会之前,其实董事会已经获得了风声,听说明伦集团机密策划案被人偷偷卖了出去,导致明伦损失严重。
萧潇进来时,会议厅里还是一片议论纷纷,直到秘书推开门,萧潇迈步走进来,会议室这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自从入主唐氏,萧潇的脸色一直都很寡淡,很少见她神情凝重过,但这次却是真的寒到了极点,唐伊诺离她那么远,甚至还能感受到萧潇周身散发而出的冷意。
明伦重大企划案一般在运行前都会经过高层人员一致裁决,所以泄密者,若不是高层团队,就必定是董事会漪。
这本是明伦家务事,但问题的关键是,唐氏新做出的企划案竟然和明伦极其相似,甚至在报价单上只比明伦低了一个百分点。
早晨,明伦时任董事长贺连擎亲自给萧潇打了一通电话,指责唐氏涉嫌恶意剽窃企划案,明伦对此绝对不会听之任之。
董事会对于唐氏剽窃企划案议论纷纷,因为一时半刻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谈话焦点全都围绕在了如何善后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