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怕吵到向来浅眠的陈玄川我干脆没有进卧室而是洗漱完换好睡衣直接在客厅看剧看番打游戏。
本来想着干脆直接熬到天亮,等陈玄川上班了再回卧室补觉,可是眼看着天亮了闹钟响了一轮他却迟迟没有动静我不免有些担心。
高中的时候即使发烧,陈玄川也坚持上课和考试。
我呢?大概打个喷嚏也要作借口逃学,课从来是能翘一节是一节。
思忖一番,我还是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看到床上鼓鼓的一团被子,某人难得地把自己裹成了一颗粽子。我快步走过去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说实话,虽然陈玄川性格寡言为人冷淡又高傲,但是却长了一张风情万种的脸。尽管此时此刻是睡颜,尽管我欣赏的不是这种类型的美男子,但还是要客观公正地评价一句,长得很正啊,小伙子。
我隔着被子戳了戳睡眼惺忪的他问道,怎么还不起床,你上班要迟到啦!陈玄川却仿佛没听到我的发问一般,旋即转过身背对着我,顺道把被我掀开的被子一卷又睡过去了。
但他的无视却无法打击到我,因为这位大人的日常就是无视我的意见和想法,如果搁到古代基本可说是妥妥的暴君一枚。
但毕竟是个大活人,而且又是一个日常极度自律的人,发生这样的情况虽然我无法理解是为什么,但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也要确认一下他纯粹想翘班还是真的生病了。
我只能发挥自己厚脸皮和不要脸的精神,锲而不舍地和陈玄川展开了拉锯战。
我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他又把自己卷进去,循环往复了几次,陈玄川似乎是失去了耐心,终于放弃了抵抗。
见缝插针我立刻凑近他,把自己的额头贴紧他的额头,想试试看他是不是发烧了。神经大条的的我并没有觉得这个测量方法有什么问题,直到我直起身子注意到陈玄川血红的耳朵才意识到,因为我的亲密行为他害羞了。
天爷啊,我真的不是要调戏他。
不同于陈玄川,我从小是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一处长大的。
恶劣的生活环境造就我奇特的三观,那就是世上的人不是用男女分的,是用打得过的和打不过的分的。
陈玄川当然不会打我,毕竟他在我心里就是那个被我一拳锤倒的公子哥儿。
于是我立刻又自顾自地说,感觉你的体温和我差不多诶,应该没发烧。
陈玄川却像是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炸毛一般怨愤地说我没发烧怎么了,不想上班不行吗?
我并不能理解他这怨从何来,心想难道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不上班,惹他羡慕嫉妒恨了?
如果法律放宽对结婚对象的限制,我觉得他一定更想和他的工作结婚吧。
我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调侃道如果你不想上班就不上呗,反正你家大业大也饿不死啊。
谁知道这句话仿佛又哪里惹到了陈玄川,他伸手就把乖乖立在一旁的我拉倒在自己怀里。双手交叠佯装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道,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出息,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我这个人虽然胸无大志,但是却是十分听不得批评的。当即忿忿不平反驳道我是咸鱼怎么了,吃你们家大米了?
可是细想来现在好像又真的吃他家大米了,于是声势弱了下来,转而谄媚道,那当然了,小的怎么敢和您比,您是天之骄子,万众瞩目,我只是,只是我又不想骂自己太狠,可是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眼前这位爷也怕是敷衍不过去。
正纠结用词,却感到一个吻轻轻落在我的眼睛上,于是我本来正在急速运转的大脑立刻当机了。
其实比起鱼水之欢,肌肤之亲,陈玄川这样浅尝辄止的温柔才让我心颤而招架不住。他似乎是隐忍克制地轻吻我,我却无法忽视背后潜藏着的熊熊烈火。
我当即判断他应该是生气了,但我却理解不了他的烦恼。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念书的时候我考不好会难受一下,但是转眼又是活蹦乱跳的追星少女。成长的经历虽然是平凡又普通,但是我的世界里烦恼真的很少。
还记得那时候看到陈玄川在年级大榜前看到自己第二名的名次瞬间黑脸,我立刻就悄咪咪把他从同类名单里划出去了。
陈玄川似乎是很不满意我竟然走神了,又啄了我一下,问我昨天晚上同学聚会玩得开心吗。
我立刻兴致勃勃,就像和爸妈汇报毕业旅行一样兴奋地手舞足蹈。
一开始防止我动作幅度太夸张从床上掉下去,他还只是松松地搂着我的腰,却在我越说越兴奋的过程中可以感受他搂得越来越紧。
大概是被勒得太紧,我感到不舒服,扭了扭腰示意陈玄川把手松开点。没想到他却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腰,转而翻身把我压在床上。
我的两只胳膊被他一手抓住扣在枕头上,他两腿分开跨坐在我身上。我越发感到不舒服,不停地扭动着想把他甩下去。
我很讨厌陈玄川现在的样子,神情倨傲,以执法者的姿态高高在上,仿佛要制裁我一样。
可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