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进屋伺候方淑,方淑脸色发烫的将手里的锦帕递过去,“找一个锦盒来装着,二爷说老夫人不看这个,你也先收起来吧。”
冬梅强忍住笑意,双手接过锦帕,找出之前备好的锦盒,叠着放了进去。
准备好了,刘氏院子的婆子来了,笑着给黎城和方淑请安,“老奴见过二爷和夫人,老夫人说昨晚您也累着了,左右家里没有外人,晚些时候再过去,时辰还早着,就在院子里用了早膳再去吧。”
婆子脸上堆着笑,方淑给秋菊打了个眼色,后者上前扶起婆子,顺便将手里大红色的钱袋子拿出去,“夫人的一点心意,你收着吧。”
小厨房以为方淑和黎城会去就是院子里吃饭后再回来,故而没有准备早饭,黎城看了看时辰,“天色还早,叫厨房下两碗面配两样小菜就好。”黎城语声柔和,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是昨天刚成亲的人。
秋菊得了令转身去小厨房转达消息了,趁这机会,黎城将府里的事情大概讲了遍,方淑紧张地搅着手里的帕子,局促不安道,“二爷,老夫人叫妾身当家,妾身刚进府便掌管中馈,老夫人心里会不会觉得不高兴?”
黎城坐在窗前,微风拂来,一两朵桃花落下,在地上点缀不同的色彩,分外好看,轻松道,“娘心里有数,不会不高兴的,都是为着这个家好,爹也是知晓的,府里事情不多,你很快就能上手了。”
小厨房也是前些日子修起来的,刘氏希望一家人坐在一起,小厨房该是黎婉提议的,黎婉嫁进侯府日子过得轻松,在婆媳方面看得清楚,他修小厨房的时候,黎威院子也搭了小厨房,不过,黎威手里没有厨子,要生火,还要买锅碗瓢盆回来。
黎城侧着脸,方淑能清晰看到他眉心的纹路,笑着应道,“那妾身却之不恭了。”
小厨房做的早膳简单,黎城平日也吃这些,方淑在方家的时候规矩多,很少像现在这般轻松,吃了饭,两人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方淑眼底的紧张悉数消散,去刘氏院子敬茶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
唯一躺在两人中间睡得沉了,黎婉不忍心叫醒她,紫兰催了两次了,黎婉挣扎道,“侯爷,我陪着唯一,你起床洗漱好了再来换我。”她担心唯一离了人哭泣。
秦牧隐也想着她们多睡会,轻手轻脚下床,动作缓慢,弄好了,去门口吩咐紫兰将唯一的粥端进来,黎婉起身的时候,唯一睁了眼,秦牧隐坐在床沿,笑着道,“唯一醒了?”
唯一拱了拱身子,搓了搓眼睛,一双眼红肿得厉害,秦牧隐的手指轻轻落在她眉毛边,“唯一再睡会,娘收拾好了就来帮唯一好不好?”话没说完,感觉唯一身子往上一拱,好久才躺下,身子不舒服地左右一动,秦牧隐好笑,“唯一又做坏事了。”
掀开被子,脱下唯一的裤子,果真,尿布的眼神深了,“全雪,打盆水进屋……”
秦牧隐脱了唯一的寝衣寝裤,将她放在木盆里,唯一瞬间兴奋起来,小腿蹦哒得欢实,溅起了水花,秦牧隐身上也湿了些,平日它定会故作恼怒逗唯一玩,此时,一张脸上全是清浅的笑,蹲下身,拿着唯一洗澡用的巾子,不重不轻的搓着她的背,“洗干净了,我们穿新衣服,见舅舅舅母去。”
唯一听不懂,双腿使劲蹦哒,啪啪啪的水花,全雪身上的衣衫也湿了,秦牧隐蹙眉,“你先下去吧,我来守着她。”
难道唯一高兴,秦牧隐由着唯一玩,木盆的周围都是水渍,秦牧隐的手搁在木盆里,等水凉得差不多了忙捞起唯一,笑道,“水冷了,再这么下去就该生病了,唯一听话,晚上的时候我们又玩啊。”
唯一这次没有挣扎,秦牧隐给她穿好了衣衫,才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袍子,苦笑道,“你高兴了,爹爹又要换身衣衫了。”逢着黎婉收拾得差不多了,秦牧隐道,“你看着唯一别叫她滚下来了,我去换一身。”
她们到刘氏院子的时候,方淑和黎城已经在了,方淑一脸娇羞地站在黎城身侧,黎城脸上也多少透着欢喜,黎婉高兴,笑着挥起唯一的小手,“唯一看,是舅舅舅母,唯一是不是觉得舅母很好看?”
刘氏和黎忠卿坐在上首,见着唯一刘氏蹬的下从等椅子上站了起来,两步上前,“唯一好些了没有?”
“已经好了,娘坐下吧,二弟和二弟妹要给您和爹敬茶呢!”黎婉笑着打趣,往屋里逡巡一圈,角落里的黎威郁郁寡欢,似乎不太高兴,敬茶开始了,黎婉也没过多注意黎威。
方淑听着刘氏的话心里疑惑,人多,她不好问唯一是不是不舒服了,真若不舒服反而是她的不是了,给刘氏黎忠卿敬茶后,方淑将给唯一和黎威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黎府只有唯一一个晚辈,方淑准备的礼物丰厚,刘氏见着了也觉得脸上有光,方淑给黎威准备的是一把剑,方淑本要准备文房四宝,后派人打听过说黎威不喜欢念书,方家没有懂武之人,方淑寻这把剑废了不少功夫,方大夫人还在旁边酸言酸语了两句,说方淑还没嫁出去胳膊就往外边拐了。
昨日,北延侯府送的礼单,方淑听秋菊淡淡说起过,如此一份大礼,纵然当成聘礼都不为过,方淑仔细打量了黎婉两眼,今日,黎婉的妆容恰到好处,该是顾忌着不抢了她风头,没有昨日秋菊说起黎婉时那般惊艳,眼角还有细细的黑眼圈,纵然如此,黎婉长得也极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