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几个喝完水,歇了片刻。
又开始动手割起了谷子,对于瑾宴来说,腰疼已经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现在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头顶的太阳,仿佛在报复瑾宴说它坏话似的。这时的太阳疯狂的照着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融化掉了。
空气中连一丝风都没有,姐姐们低着头,步履蹒跚的往前割着。任谁都没有叫苦,谁都没有停下。
所以瑾宴更不能停下,他强迫自己忘记腰疼,忘记火辣辣的太阳。
慢慢的,他好像真的把自己催眠了,他想象自己,在冰凉的泳池中畅快的游着泳。游啊游……终于游到了头,他钻出水面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弯下腰继续游,游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游的舒服的再也游不动了。
“晌午了,该回家吃饭了,”瑾薇站直了身。
瑾薇的话仿佛天使之手,把他捞上了岸,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回家的路上草儿依然蹦蹦跳跳,口中的哨子依然响亮。
瑾宴连提脚的力气都没有了。鞋底擦着泥土发出“嚓嚓嚓……”的声音。
回到家,他甚至都感觉不到饿,躺在炕上动也不想动。
姐姐们烧火的烧火,做饭的做饭。
瑾宴觉得愧疚极了,他想起来帮姐姐们,可他的身子动也动不了。
就这样纠结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沉沉的睡去了。
桌子上摆着一盘小咸菜,一盘炒鸡蛋,一盘大饼。
“四儿呢?”蔡二娘问。
“四弟累坏了,我见他睡的正香就没有叫他。”瑾薇放下了手中的碗。
“哎,要不是我伤了腿,他也不用这么累,饭给他留了吗?”
“娘、你别瞎想了,又不是你想受伤的。饭我早就给他留好了。”瑾蔓翻了个白眼。
“快吃饭吧,今日你们受累了,吃完了都躺上一会。”蔡二娘拿起筷子。
午后的小院寂静极了,瑾宴从梦中醒来,把胳膊放在额头上好久,才缓缓的睁开眼坐起身来。
屋里怎么这么安静?瑾宴疑惑的踏进东屋,东屋里空空如也。他一下子慌了,大步流星出了屋子。
菜园子的萝卜地里坐着一个人,他大步上前。
“四儿,你醒了。”蔡二娘放下手里的萝卜。
“你来菜园子里干嘛?腿不要了吗?”瑾宴冷着脸。
“娘在屋子里呆的烦闷的很,见园子里的萝卜长势的不错,想着腌点酸萝卜。”
“我扶你回去吧,”瑾宴弯下了腰。
“不用,四儿,娘有这个。”蔡二娘指了指地上一米多长的棍子。
“姐姐们和草儿呢?”
“她们去地里了。”
“为什么不叫我,”瑾宴语气不悦。
“你姐她们看你累得很,就没忍心叫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瑾宴转身出了菜园子,拿起窗台上的镰刀就走。
他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估计现在下午三点多了,不由的加快脚步。
等来到地里时,姐姐们已经割到对面去了。
他在地头上随意找了块石头,杠了几下镰刀。他记得菜刀不快时,姥姥就是这么做的。
如火如荼的秋收进行到第三天,家里的五亩半谷子终于割完了,剩下的半亩地里种着秋菜。
地里的谷子干上几天才能往场里拉。瑾宴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这日他一口气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穿衣洗漱。
他来到堂屋掀开锅盖,不出所料又是粥,割谷子那两天伙食倒是不错。可他宁愿喝粥也不愿意再去割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