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的是乌蒙国的传人吗?自己的体内流着的是乌蒙国的血?这听起来有些奇怪。
皇上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司马溶,看着这个儿子,他真是气不得恼不得,一想到昨晚的事情,让一个小黄毛丫头那样给涮了一通,站在那儿,好好的看着自己的正阳宫烧成一片,那火苗还真是亮,火苗中的丛意儿还真是不难看,难怪司马逸轩动了心,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按规矩出牌的女子,她的随意性是那么的大,鲜活如面前跳动的火苗,让人总有想要探究下去的感觉。可是,这个丫头却是自己实现计划的最大障碍!有她在,总有一天,她会如司马逸轩一样洞察他的所有,处处令他不自由的!
如果不是发现司马逸轩对自己有了怀疑,对他布置在各地的人有了防备之心,他,还真是不想杀了司马逸轩,虽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一直以来是由一个母亲养大,而且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亲兄弟’,是太上皇最疼爱的两位儿子。但是,司马逸轩太聪明,总有一天会发现他的秘密,会对付他的,大兴王朝的天下是不能落入乌蒙国手中的,纵然他是皇上的亲儿子,也不可以。
“溶儿,你是朕的儿子,是朕最信任最疼爱的儿子,你不可以再与朕做对,你一定要替朕分担。”皇上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恼恨的说,“你立刻去把丛意儿找出来,让她在朕的眼皮底下彻底的消失,若是你不肯杀了她,就送她远远的离开朕的京城,只要是朕看不到她,就好,至于以后如何处置她,朕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她网看一面,但是,现在,你必须替朕教训教训她,她,她,竟然敢烧了朕的正阳宫,而且就当着朕的面,朕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司马溶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不太情愿的说:“可是,父王,您何必要与她做对,她好好的,您也好好的,多好,如果不是您烧了她的住处,她哪里会找你算帐?”
“闭嘴!”皇上一指司马溶,恨恨的说,“你若是再说这等没有分寸的话,朕就立刻免去你的太子之位,让你做不成皇上!”
司马溶倦倦的说:“做皇上有什么好?若是可以选择,我宁肯做个皇叔般的人,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生活,不去理会这些是是非非,落得个心静。父王,孩儿觉得孩儿不是个做皇上的料,父王还是把皇位传给大哥吧,孩儿觉得,大哥比孩儿更适合做这大兴王朝的皇上。”
皇上瞪着司马溶,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153章
“朕千辛万苦的做到今天这一步,你就给朕来一句,你觉得你大哥比你更适合当这大兴王朝的皇上,就轻描淡写的推卸了所有的责任,你不觉得你太令朕伤心失望了吗?”皇上一字一句的说,眼睛里有了悲哀和怨情之意。“这大兴王朝是我们乌蒙国的,如果再是你大哥做皇上的话,不还是轮回到仍然是司马家的人做皇上,这天下仍然是大兴王朝的吗?朕也只知道,澈儿比你更适合统领这天下,但是,他不是乌蒙国的血脉,他身上有朕的血,但也有大兴王朝的血,他就是再聪明,再能干,朕也为会选择他!你想做皇上也罢,不想做皇上也罢,你没得选择,朕要你如何,你就得如何!你要立刻与丛惜艾生下一位儿子,他将是朕的孙子,也是乌蒙国的血脉。”
“可是,丛惜艾的父亲也是大兴王朝的人,而且,您能够保证乌蒙国的人也都是乌蒙国的人吗?最早建立乌蒙国的人不也是我们大兴王朝的人吗?不过是同宗不同门而已,夺来夺去,不还是大兴王朝的天下吗?就算是对天下人称这天下是乌蒙国的了,天下百姓不也仍然会觉得,这天下还是大兴王朝的吗?”司马溶看着父亲,倔强的继续说,“你不觉得一直以来,大兴王朝就没有完全的排斥和承认过乌蒙国是个与大兴王朝不同的国家吗?皇叔曾经说过,乌蒙国不过是大兴王朝的一个分支,一个让某些情形存在的分支,想收或者不想收,不过在于司马家一个念头而已。当时孩儿还听不明白这话,此时想来,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一直以来,乌蒙国的皇室之中,不也有大兴王朝派过去的人或者下嫁的公主吗?父王,您何必如此想不开,这天下是谁的真的如此重要吗?如果真的如此重要,您根本就不是皇叔的对手,若是皇叔想要从您手中夺走皇位,您,根本就做不成如今的位子。”
“你,你,你,竟然如此跟朕说话,真是,真是——”皇上气得只打哆嗦,盯着司马溶,说不出话来。
“父王,您不要生孩儿的气,孩儿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这几日,孩儿见过意儿几面,包括今天,孩儿看到意儿所住的地方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心里头真是难过,孩儿并不想怎样,孩儿知道在意儿心中只有皇叔一个人,但是孩儿是真的喜欢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只要她开心就好。”司马溶眼睛中有着浓浓的悲哀之意,语速也慢了下来,看着自己的父亲,慢慢的说,“孩儿觉得,意儿她在很多方面比您比我,比这大兴王朝所有的人都活得真实自在,她不介意我们是什么人,哪怕是当今的皇上,如您,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合则一起不合则远避,许多事情,若她想要计较,昨天就不仅仅只是一场火灾了,她想要您的性命,也不过是抬手之间。她不愿意与您计较,亦不过是因为她相信皇叔并不想令您无路可退,亦不愿意让我觉得为难,何必您要如此一二再再二三的与她做对。”
皇上看着司马溶,不说话,心里头的恼怒之意愈来愈重,但他也不得不有所顾虑,正如司马溶所说,若是丛意儿真想与他为敌,他还真不是她的对手,虽然他住在高手林立的皇宫中!
“你不愿意帮朕,朕自然会有别的办法,这天下毕竟还是朕的,朕如果想要一个人的性命,就可以,你皇叔他再怎么高明,不也是死在朕的手下?!朕会派出京城所有的高手来对付她,朕就不信朕手下的高手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皇上气急败坏的嚷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变形,看来既怪异又可笑。
太上皇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并没有看他,低头看着桌上的残棋,神情却并不专注于棋盘之上,似乎想着很遥远的事情,整个人有些出神,有些呆呆的。
“逸轩,你瘦了许多,再这样下去,难免会被她认出来。你身上逸轩的东西越来越明显,你对她的关心,也太过了。”太上皇微微有些责备的说,但语气中有着一些不太忍心。
中年男子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半天没有说话,眼睛中却有着掩饰不去的温柔,轻轻的说:“父亲,您就别再勉强孩儿了。在我是司马逸轩的时候,我不能够好好的真实的去爱她,让她可以好好的被爱。我已经答应您放弃她,所以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但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真实的去爱她,对我来说,就如毒药,明知有毒,却放不下,孩儿真的只想好好的无所顾及的去爱意儿,她对孩儿来说,就是在这世上唯一的幸福和快乐。”
太上皇无奈的说:“可是,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你就是司马逸轩的时候,你要如何面对?她会不会恨你?会不会不愿意离开你?”
司马逸轩轻轻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心头郁积了太多的不快乐和郁闷,抬手揭去面上的伪装,露出一张清瘦英俊的面孔,看着自己的父亲,听着外面的晚风,以及风中隐约的雪落之声,今年,大兴王朝的雪落得特别的早,而且也特别的多,这雪落的声音听来就好象丛意儿轻轻的呼吸声,静静的,却深入他的心中,仿佛每一声飘落就好象一声叹息,让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收紧。
“你贵为当今的王爷,为了她,已经选择了以死亡的方式离开,难道还不行吗?”太上皇不乐意的说,“我也觉得意儿她是个好姑娘,但是,这大兴王朝的天下所有的责任都在你一个人肩上,若是你为了感情放弃了这江山,难道真要这江山落在乌蒙国的人手中吗?”
司马逸轩没有回答,只是对外面漫声说:“小樱,去拿些酒来。”
太上皇叹了口气,说:“你总是借酒浇愁,在这漫漫长夜,你整夜整夜的不休不眠,然后白天再打足精神处理繁杂的事情,还要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丛意儿,你,就算是个铁人又当如何?”
“能够爱意儿,这已经是所有代价最好的回报。”司马逸轩为自己倒了杯酒,轻松的说,仿佛所有的苦,在他心中都已经变成了最甜蜜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