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感兴趣地笑了笑,“灯谜不成?”
“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裴信吟道,“此句出自《怨歌行》,谜底就是团扇了。”
林晗兴致盎然地将僮仆招过来,说了谜底,赢得一盏六角彩凤琉璃灯。琉璃灯随风不停转动,灯上的凤凰好似展翅高飞。
裴信看他高兴,忽然叹了一句:“班婕妤才思敏捷,德行为天下女子表率。可惜成帝昏庸,偏宠赵家姐妹,竟忘了身边还有如此贤德的女子。”
林晗听得一头雾水,不待他开口,卫戈便冷笑道:“我原不知,叔父竟是自比班婕妤?”
裴信也不恼,淡淡道:“桓儿一心想做赵飞燕,旁人哪里拦得住。别忘了,飞燕的结局可不怎么好。”
“够了。”
听他二人越说越离谱,林晗实在受不了,斥道:“吵什么吵,什么莺莺燕燕,你俩堂堂男子,在我面前掰扯这些玩意。裴信,股肱栋梁,你今天吃错药了,想进宫做妃子?穆献琛就在楼上,你找他去。”
裴信立时噤声,给自己倒了杯茶。卫戈才无声地笑了瞬,林晗便转向他教训道:“还有你,得意忘形,兵书看了没,字写了没?胸无大志,皮痒了吗?”
他一顿训斥,先前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顿时安静无比。在察言观色这方面,他俩倒像是一家人。
第二天清早,风停雪住,艳阳高照。
昨日那两人见面,不是仇人,甚过仇人,两个都缠着林晗较劲,折腾了一整天。好在裴信要顾着穆献琛,后来带着人回盛京去了,临走时还对林晗依依不舍,把卫戈气得眼中冒火,七窍生烟。
林晗头一次发现,在拈酸吃醋这方面,男人也是很可怕的。代价就是他的腰,第二日爬起床时,几乎疼得快要断掉。
除了方黎昕,镜谷一行人没来得及告别便动身往奉陵去了。安平坊的宅子暂时留给了林晗,二进院落里把守森严,站满了黑衣带刀的兰庭卫,好似变做了官衙。
林晗坐在正堂里,看完呈上来的密报。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三个坊里都发现了密藏的火油,麻秆等物,白莲教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想要趁着送亲之时制造混乱,放火烧城。
东都人口密集繁盛,房屋鳞次栉比,一旦失火,将会造成难以预料的损失。两都中有专门防火的卫队,但遇上人为制造的混乱,也是无济于事。
林晗心中沉闷,对姜拂吩咐道:“既然都摸清楚了,送亲前一刻钟,就把人尽数抓起来。”
姜拂颔首听令。林晗展开那日的名册,仔细翻了翻,问道:“这里面没有一个叫杨莹的?”
姜拂迟疑道:“公子可是要找人?”
林晗揉了揉额头,暗叹昨天被搅得昏了头,忘了向裴信过问杨家的事。
“姜姑娘,东都有户姓杨的富商,据说被你们兰庭卫带走了。”
林晗看向她,淡淡道,“杨家救过我的命,被你们带到何处去了?”
姜拂有些怔,随即压低了嗓音:“公子说的是勾结白莲教与怒川水寨的杨家?”
林晗不想杨家的事还有隐情,愕然道:“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