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纵和祐祐到达时,莫小鱼已经坐在广电门口,布丁站在他旁边。午休时间人全从大楼里涌出来,不过祐祐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他们。康纵抱着雏菊冲到莫小鱼面前,果然被他猛揍了一顿,直嚷嚷即使不买礼物也行,但不要过于做作了。
电视台的招考全部结束了,情况虽然未知,但从莫小鱼的表情来看,似乎面试也还不错。康纵站在一旁,与布丁目光偶尔相对,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人都在冷战中建设心理。祐祐叫叫嚷嚷要布丁做东请客,四个人拦了辆TAXI就打算直奔郊区的农家食堂。
旁边突然停下黑色的轿车,车窗摇下来,王奇一戴了墨镜看着四个人,不急不慢地说:"看样子刚才莫小鱼的面试还不错,希望能够考上。"
气氛顿时僵下来,布丁也不急不慢地回答:"谢谢王姐的好意,您这么忙还要操心我们家莫小鱼的事,看来最近还挺闲的。"王奇一没有回答,冷笑一声,急驰而去。
"你们之间到底有仇吗?这样斗嘴累吗?"祐祐在一旁伸了个懒腰,他根本看不懂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斗争,纠纠葛葛,从不进入正题。按照他的话就是,少给大爷腻腻歪歪,一句话说不对,直接扑上去解决得了。
康纵也判断不清,王奇一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也隐隐感觉到她即将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可麻烦已经够多了啊,如何才能一个一个解决呢?莫小鱼的麻烦,布丁和自己的麻烦,布丁与莫小鱼也会有麻烦,王奇一即将给所有人带来的麻烦,还有自己即将要去东医大的麻烦,对,这也是麻烦,接到长医生回信后的麻烦。
莫小鱼与布丁进了食堂点菜,两个人默契地一前一后,相互的沟通也不如以前来得直接,而选择了更为含蓄的方式进行,康纵在一旁看着还是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断。"康纵,过来一下。"祐祐在农家食堂的鱼塘边招呼康纵,康纵恍过神朝祐祐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他伸了脖子看鱼塘里。
"没事,我刚突然想起来,只是想和你说说,上回我和他俩吃饭的时候王奇一现在好像和湘南望极的老总张一松在一起了。上次王奇一要莫小鱼小心点,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莫小鱼电视台的招考。"祐祐随意说着,而康纵的担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他当然知道张一松在广电的地位,听布丁也说起过,湘南广电的大投资商是张一松最要好的朋友,张一松随便一句话都将给莫小鱼定一个死局。
"可是,你又是怎么认识张一松的呢?"康纵有些疑惑地问祐祐。
"哦,最近的娱乐新闻里面播了,两位当事人在一起亲密的样子全都被拍了。现在大概全湘南都知道了,我只是对此有些担心而已。"
康纵没有立刻回答祐祐,他在努力回想布丁的神态,如果是娱乐新闻已经播出了,想必布丁早就知道了,她毫不在意的样子,看起来反常。
吃饭时,布丁从包里手里拿出一只透明的玻璃瓶子,里面盛有她托朋友从溪水的源头带回来的水蕴草。水蕴草已经很少见了。布丁说,以前的溪水很干净,可以见底,现在已经找不到水蕴草了,因为它喜欢干净洁净的水源。她说水蕴草其实跟某种人很像,一旦觉得自己不适合环境不会选择适应,而是直接选择消亡,所以要等到珍惜它的人出现。说着,布丁把玻璃瓶送给了莫小鱼,"所以,我觉得,做电视是你适合的环境,加油!争取称为最专业的电视人。"
康纵刻意注视了她的脸,那是朝气张扬的没有对任何事情惧怕的神情。或许是他和祐祐多虑了,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但他们丝毫没有想到,事情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复杂。
如果人没有目标,没有憧憬那该有多好。初中时的莫小鱼有张照片,他躺在大坝上,左腿弯曲,右腿搭在左腿上,遥望蓝天白云的天空,嘴里叼着一根绿油油的狗尾巴草,现在,他总算明白了,有时候一个人的理想是承载了大多数人的愿望的,布丁的愿望,莫言的愿望,康纵和祐祐的愿望。
他伸手接过瓶子,笑着点了点头。"一定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称为最专业的电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