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宇这一晚睡得很好。
他住在镇上一座用石头建成的老式建筑里,小镇不大,一千多户人家的样子。从窗户往外看,行人稀少。
这是一个静谧的早晨。
梳洗完毕,曾宇换上一身牛仔服,对着镜子看了看,似乎还缺一顶草帽。来到这里,自然要去酒庄看看,学习红酒的酿造。他在这个行当做得越久,越发感受到这个行业的深刻。就拿索菲酒庄来说吧,虽然是江家的产业,但经理人和技术工人,都是本地人。离开了他们,酿酒就是一句笑话。
曾宇去敲对面的门。
过了一会儿,门没开,倒是他身后木制的楼道板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曾宇转身看过去,一身运动服的范葭回来了。她看见曾宇便道:“你干啥?一大早穿成这样。”
曾宇看了看自己:“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范葭无语地摇头:“拜托,你来这里是参观学习的,酿酒是一门艺术,这家酒庄有几百年的文化底蕴,你去的时候穿正式一点嘛。再说了,这个点还早呢,你以为这里是国内啊,起这么早你急着吃早餐吗?”
“呃,我习惯了。怎么,法国人不吃早餐?”曾宇感觉很奇怪。
“吃啊,不过不会这么早。而且这里不是巴黎,生活节奏没那么快。”
“问题是,我现在肚子饿了,总得找点吃的吧?”曾宇很不爽。租房子住就是这点不好。有钱你都没地方吃去,还不如
住酒店呢。
“真的饿了,就再忍一下,我们换了衣服一起去找吃的。”范葭说着转身去敲门。
过了一会儿张飞鸿才开门。曾宇没理睬范葭,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曾宇回房间也没换衣服,他捧着手机上网。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范葭已经收拾好了。
范葭进门看到曾宇的打扮很无语:“你怎么没换衣服?”
“这身挺好的。”曾宇没打算换衣服。
范葭伸手捂脸:“我说老板啊,你是以江宇公司总裁的身份出现的,任何时候你都要保持一个好形象。你说你在国内的时候,平时工作时穿啥,现在就穿啥呗,显得郑重一点嘛。”
说话间,范葭冲进房间,打开了曾宇的衣柜:“你明明带了衬衣和西装,穿上吧。阿玛尼的西装不错,还有伯尔鲁帝的鞋子和没拆封的袜子,你的品位不错嘛。”
曾宇无语地看着这个女人:“阿玛尼还是差点意思,要不先去趟英国,去萨维尔街订制一套手工西服?再飞意大利,找家老店定制一双手工皮鞋?”
“你就是矫情,其实你很清楚,这个社会多数情况下就是以貌取人。你穿得好一点,别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对了,你还缺一块手表。”范葭还来劲了。
曾宇苦恼地摇头,指着箱子:“最下面有个盒子,里面是朋友送的劳力士。”
“谁这么大方,居然送劳力士。我看看!”范葭翻出箱子,打开后真
的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真的有一块劳力士。她恼火地瞪着曾宇,“你什么都有,为啥不穿戴起来?这块劳力士不便宜,怎么也得几十万呢。”
这块表是王成夫去年送给曾宇的生日礼物,曾宇一直希望手上戴着的是江楠送的手表,所以平时没戴,出席一些重要场合才会戴。这次出来,他想着也许会出席一些场合,就带上了。
范葭一点都不客气,拿起手表给曾宇戴上了:“要我出去吗?”
曾宇斜着眼睛:“你说呢?”
范葭转身道:“还是那家餐厅,等下去吃早饭。”
两个女人都换了衣服。范葭走的性感路线,穿了紧身的黑色短裙,张飞鸿则穿了一条黄底素白小花的连衣短裙。
曾宇被逼无奈地换了一身行头,其实他觉得大可不必。他不是不喜欢西装革履,而是穿成这样,很多事情做起来就不方便了。
曾宇心里这么想着,看了看对门,敲了几下,没动静。他猜那两个人应该是下去了,他赶紧下楼。下楼一看,范葭正在跟房东老太太说话,房东已经不年轻了,但是穿戴依旧花哨得很。她看着曾宇,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说了一句:“你好,欢迎来到小镇。”
曾宇不懂法语,只能微笑着点头。他来之前做了功课,如果跟法国人说英语,尤其是在这种小镇上,会被人看不起的。
“你好,夫人!”曾宇说的是汉语,范葭翻译了一下。老太太很开心,做了个手势,告辞走了。
曾宇上前问范葭:“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告诉她,你是新来的房客,住的时间不会太长。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把整个二楼都租下来了,作为办公室。”
曾宇无所谓地点点头:“知道了,走吧。”
三人一路往前,走在古老的法国小镇上,窄窄的街道是石板铺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