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导师说:“老师,我得请个假。”
导师一惊:“怎么,碰上什么事儿了?”可能因为之前读研的三年我从来都是放假最后走开学提前到,导师的表情十分紧张。
“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顿了一下,又说,“实在对不起,我真得请假。”
“哎,请吧请吧,不过小心别被骗进传销了,啊?”
“……不会的,谢谢您。”
苏纹给我打电话的当天晚上,我坐上了从杭州飞往北京的航班。
航班晚点一个多小时,到达北京时已是深夜。
我坐上出租车,把苏纹给我的地址告诉司机,嘱咐他:“师傅您开快点吧,我这赶时间。”
司机瞟我一眼:“您这不是下飞机回家吗?还赶时间?”苏纹给的地址是四环的一个小区。
“……家里有急事,您尽量快点吧。”
“好嘞,”司机笑了笑,“听您口音是咱北京人?”
“嗯。”
“哎呦,好在这会儿挺晚了,路上应该不堵,您打哪儿回来的啊?”
“杭州。”我在脑子里一遍遍地回味苏纹的话。
“杭州那边儿还挺暖和呢吧?”
她说,张一回你去拦住严行,现在只有你拦得住他!
“啊,”我摁摁眉心,“什么?”
“我说,杭州现在还暖和吧?”
“嗯……是。”
司机大概也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寒暄几句,就不再说话了。
出租车在夜色中穿梭,下高架,等红灯,城市灯火煌煌。
说实话,那女人的声音不像是苏纹,我印象里苏纹的声音挺柔和的,带一点nl不分的南方口音,可那女人的声音粗粝而沙哑。
电话里她语气焦急,不断叫我回北京拦住严行。
我问她我要拦住严行干什么?她急切道,一时半会说不清,你快回来!他明天就要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结账下车,到达地址里的那个小区。
是个不新不旧的小区,位置好,出门不远就有地铁站,我一进门就看见两个保安在巡逻,看来这小区的安保应该也不错,我稍稍放下心来。因为一通听不出声音是谁的电话就从杭后连夜赶回北京,又被人牵着鼻子一般来到这个小区,我心里忍不住打鼓。可她说,让我去拦住严行……我实在没法保持冷静。
找到5号楼,我站在楼下回拨那个号码:“我到楼下了。”
她立即说:“好,我下来接你。”
几分钟后,楼道的灯亮起来,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真的是苏纹。
她好像胖了些,穿一身宽大的运动服,看看我,说:“上楼说,这里不方便。”她的声音比电话里还粗哑。
到三楼,她打开门,我跟着她进去。
苏纹把沙发上成堆的衣服推开:“你坐。”
我便坐下,苏纹坐在我对面。几年不见,她变化很大,不仅嘴旁出现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连肤色也是暗沉沉的,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
我不由得胆战心惊,苏纹和严行不都被那个严先生……包。养么?怎么苏纹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严行——严行怎么样了?
我忍不住问:“严行怎么了?”
“你现在还,”苏纹抹一把脸,“很在意他吗?”
“我要是不在意也不会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