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散尽。
刘备令侍者将王必扶入后院休憩。
诸吏相继告辞离去。
片刻之后。
堂中便仅剩刘备、简雍、关羽、张飞及陈登五人。
张飞早已忍耐不住,当即言道。
“兄长。”
“王必那厮已经明言,放陶恭祖归徐,正是兖州奸计。”
“我等既知是计,如何能从其所愿?中其算计?”
不待刘备开口,陈登便是微微一叹,言道。
“三将军。”
“明公并非不知曹兖州之用意。”
“奈何此举乃是阳谋。”
“明公新得徐州,州中大吏,多为陶公之旧吏。”
“若是兖州未将陶公放归也就罢了,今王必既已明言此事,明公若当众拒之,必失众吏之心。”
“届时不仅明公风评受害,且州内亦将不稳,又何谈平阙宣之乱?”
简雍盘起双腿,坐于席上,蹙眉道。
“但陶公生性刚强,雍早有耳闻。”
“若是任由陶公归徐,以陶公之为人,岂会容忍政不由己出?”
“即便我主相忍为国,陶公也只会以为我主软弱可欺,进而得寸进尺。”
“届时,州中亦将不稳。”
陈登面有无奈。
简雍所言,正是其所虑之事。
因而再次叹道。
“阳谋本是无解之谋。”
“于明公而言,如今也唯有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张飞不恤小人,但却礼敬君子。
尤其陈登有湖海豪气,文武足备,张飞对其亦有敬意。
此刻闻陈登之言,张飞也不免在心中仔细思量。
片刻之后,却是认为陈登言之有理。
其人想不出破解之法,只好恨恨骂道。
“曹孟德当真阴险小人。”
“三弟不必气恼。”
刘备倒是神色如常,从容笑道。
“诸侯之路,自古便是极为不易。”
“徐兖相邻,曹孟德不欲见备全据徐州,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不过如今我等局面,相较青州之时已是大有好转。”
“事在人为,只肖我志不改,曹孟德亦无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