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这样大的火气,可他是我师父,我得遵从他。于是我曲下腿,跪在了地上。
“圣人言:‘梨无主,吾心有主。’即便那桃子都烂掉了,那也不是你的,你既不能有那样的心思,更不能采取那样的行为。”师父肃然道。
“阿珠明白,阿珠不该那样做。”我垂眸道。
“你明白?”师父问道,“你若是明白,方才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师父您不要把它想得太深了。”我看着师父道。
“随口一说?你就是拿这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师父转过身,道,“是为师这段日子太过纵容你了,才会让你生出这样的事端来。”
我正欲开口解释,见师父手里忽然多了把戒尺,想是他方才转身拿的。
我惊讶中透着几分畏惧,道:“师父您要做什么?”
他拿着戒尺朝我走过来,道:“枉你已成人,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抖着手,伸了出去,又偏过头,眯着眼,道:“师父,您打轻一点行不?”唉,小时候最害怕被我的数学老师打手板了。
手上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我有些吃惊,刚睁眼想要看一看,背上便传来一声闷响,随后是火辣辣的疼。
我吃痛,深“嘶”了一口气。师父在背后道:“这一戒尺打你行事之前不思量。”
接着,背上又是一声“响”。师父继续道:“这一戒尺打你犯错不知悔改。”
虽然背上是火辣辣的疼,但我只能绷直了身子硬挺着,不敢躲闪。
身后,师父似乎默了一会儿,就当我在揣测惩罚是否已结束时,背上又吃一板,这一板打得格外重,我反射性地往地面趴去。
师父加重语气道:“最后一戒尺,打你思想不正、行为不端。”
我趴在地上,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师父将戒尺一扔,迈出书房。
我心想,师父虽然已经惩罚我了,但怒气肯定还未消,我得再好好向他认错才是。于是我撑起身子喊道:“师父,等等,我还有话同你说。”
可师父的脚步半点没有停留,径自出了门。
背上似乎已经不那么疼了,我用手探着摸了一下,结果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师父没让我起来,我也不敢站起来,生怕惹着他更加生气。
事后我想了想方才的事情,我知道自己的确是做错了,我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向师父认错。有些话并不能同师父这样坦诚地说,因为师父肯定接受不了。
师父真正气的,是觉得我失了做人的原则。可我自己明白,我并不是没有原则的人。摘人家的桃子并非我有意为之,事后并没觉得它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可就这一件小事,当从道义的视角上去观察它,它便成了关乎我道德人品的一件大事。
师父责骂我、打我,也是我自取的吧。
我闷闷想了许久,房间内已经暗了下来,大约日头已沉了下去。
房门外想起脚步声,听着像是师父的,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师父?”
来人进了房,冷冷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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